第八章 不可能的梦想(第2/6页)

钟荩淡淡地笑:“我很快也要与他对辩公堂。”

“我太期待了,不知道他在事实面前如何狡辩,哈哈,那天千万要对媒体开放。如果不开放,你带个袖珍摄像头进去,给我录下来。”

“你尽想美事,不要忙着走,送完材料,你请我吃午饭。”

“行!”为了第一手新闻,把花蓓卖了,她都乐呵呵。

2010年,湖南省永州市发生凶犯持枪袭击法官之事,现在进法院办事,在门口,都必须像机场安检一样。

钟荩安检时,看到常昊和一个中年男人一前一后出来。目光相撞,钟荩点点头,连忙进去了。

办好起诉程序,很巧,这案子的审判长又是任法官。钟荩和任法官聊了几句,便告辞出来。

走出安检门,花蓓站在台阶上向她挥手,身后站着高高大大的常昊。

“荩,今天真是荣幸,可以和常律师一块共进午餐。”花蓓脸上的表情和她说出来的话是截然不同。

钟荩怔在原地。

花蓓跑过来拉她的手,耳语道:我真想掌嘴哦,咋就这么贱呢!我就随嘴一溜,说请他吃饭。他替人家打赢了官司,人家肯定要款待他的。谁知道他把人家给拒了,然后就站在那等我。

花蓓欲哭无泪!

钟荩不能见死不救。

红色本田跟着银色的凌志,在正午的车流里,如两条尾巴摇摆不停的鱼。

常昊没有征求别人意见的习惯,直接把车开到一家日本料理店。

看到穿着和服的店小妹迎上来,花蓓心中就差大雨滂沱了。“打个电话给汤少,让他来买单。”钟荩小声建议。

花蓓脸绿了,闷闷地咬牙:“不要和我提这个人。”

钟荩看她一眼。

她酸酸地自嘲:“可能就应了那句话吧,职场得意,情场失意。”

这话说得牵强矫情,花蓓觉得却是有几份真。和汤少打交道,那真是在核阴影之下打信息战、神经战,其复杂困难的程度,不可同日而语。

你有事找他帮忙,他很爽快,说到做到。他陪你吃饭、给你买花、买礼物,出手很大方。他会暧昧地和你调笑,会牵个小手,来个颊吻,但在擦枪走火之际,他会适时不失风度地打住。

他说是尊重。

花蓓明白他是怕她给缠上。

虽说现在上床并不就是三生石上的誓言,但不上床,关系就永远半明半暗。仿佛给了你希望,但那希望看不见、摸不着。让你又恨又无奈。所以他要是消失个几日,并不代表是对你的负心。即使他和别人公然出双入对,也有这个自由!

汤少那样的男人,已不是聪明两个字能形容得了。进可攻,退可守。

他们已经快一周没有任何联系了,花蓓能感到他在拉开他们之间的距离。对此,她除了接受,好像没有其他办法。

店小妹踩着小碎步,领着三人上了二楼。淡雅的日式壁纸,从桌椅到门窗都用的是原木色,精致的竹帘低垂着,一进来就让人感觉神清气爽。

不管是韩式料理还是日式料理,钟荩都不感兴趣。主要是不习惯盘腿而坐,太别扭。坐一会,就觉得腰酸。花蓓柔韧性强,到是很自在。常昊仍然是一脸不满全世界的欠扁表情。

再心疼,花蓓还是咬牙点了三文鱼、鲷鱼,还有天妇罗和治部煮。常昊没有要酒,吃完饭,他还要见个客户。他从不醉醺醺地面对客户,他有他的职业原则。

三个人真像为吃饭而吃饭的,谁也不作声,菜上来,就一心一意用餐。

“最近好吗?”常昊试图打破尴尬。

花蓓腾手捏了钟荩一下,钟荩才会意常昊是在问她。

“哦,挺好的。今天戚博远的案子正式起诉,你很快就会接到法院通知。”钟荩尽量把话题往公事上挪,这样子,至少还有点共同语言。

常昊放下筷子,定定地看了钟荩有几秒。

“你的结论还是之前的吗?”常昊律师的口吻出现了。

钟荩哦了一声,不愿意深谈。

常昊呼吸加重了,那头桀骜不驯的卷发一根根僵立着。“花记者,你饱了没有?”他转过头看花蓓。

花蓓正好奇地作壁上观,冷不丁给他吓了一跳,“差不多了。”

“麻烦你换个房间喝杯茶,我和钟检察官有点事聊聊。”

花蓓眨巴眨巴眼,“我和荩是好友。”

“你也是一位记者。”

言下之意,各自领会吧!

花蓓看看钟荩,钟荩没有挽留她的意思,她撅着嘴,不太情愿地出去了。这算什么世道呀,好歹她还是那个买单的人,竟然给客人赶出来了。

钟荩忍不住把背直了直,她准备应战。

常昊一开口,果然是毫不客气,“我很讨厌公检法机构的程式化,思维定格,拒绝接受新鲜事物。夫妻失和,想到的就是第三者插足。大街上行凶,必然是抢劫。你看过皮特演的《七宗罪》吗?同一个罪犯,连续作案,每一次的手法都不同,每一次的目的都不一样。妒忌、暴食、贪婪、淫荡……。等等,要不是那个经验丰富的老警官,谁会联想到是同一个人呢?我听说这是你第一次担任公诉人,你可以借鉴从前的一些东西,但必须要有自己的的个人见解。如果这一次就让你输得体无完肤,你以后还有什么信心在法律界立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