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六 第10章(第3/5页)

众人面面相腼。

自诩最熟悉镇北王性情的漠然,也忍不住立即冒出一头冷汗。

娉婷乌黑的大眼睛满是惊讶,她向来沉静淡然,忽然被楚北捷当面将了一军,顿时脸上爬满红云,眼珠轻转,已想好对策,露出微笑:“法子不是没有,不过王爷的赌注要改一下,娉婷若答对了,王爷要许诺十天不许碰娉婷的手才行。”

不等楚北捷拒绝,徐徐道:“破坏敌人的军队,历来有两个最实在的法子。一个是当面对阵,打对方一个落花流水,让敌人以后听见王爷的名字就不战而溃。”

“我们要尽量缩小双方的兵力差距,才可以正面决战。这法子暂不能用。”楚北捷摆手,意味深长道:“请教第二个法子。”

“第二个法子,当然就是断敌粮草。士兵们饿着肚子,怎么可能不大乱?”

漠然道:“这又是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的事。何侠深悉兵法,十分明白粮草的重要性。要断他几十万大军的粮草,哪有那么容易?”

娉婷眸子微动,和楚北捷交换一个顽皮的眼神,柔声道:“如果娉婷答错了,不知道王爷要罚什么?”

楚北捷皱眉喃喃:“妳擅自改了个这么让人头疼的赌注,本王不想和妳睹了,法子还是让本王自己想吧。”

“迟了呢,赌注已下。”娉婷浅笑,看向众人:“要截断何快粮草,只能兵行险着,取得云常的粮草重地。”

若韩露出惊色:“囤积粮草的中枢,必在云常境内。我们孤军深入,万一被发现…”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娉婷巧笑倩兮,从容不迫,恍惚间艳光四射:“我们不但要进入云常,而且还必须神不知鬼不觉地占领对方的城池。只要有一丝消息泄漏,意来云常大军围攻,那我们就死无葬身之地了。”

“这……”森荣倒吸一口凉气:“这怎么可能?”

他虽不怕死,但绝不同意贸然送死。

东林王后缓缓道:“连失踪多时的镇北王从天而降这种不可能的事都已经发生了,还有什么是不可能的?白姑娘请继续说下去,至于那个必须取得的城池,不知白姑娘心里有没有定论。”

漠然道:“囤积云常大军粮草的重要城池,首选祖西。但那里是云常军最重要的城池,不知有多少云常兵把守,就算我们拚死占领了,也不可能不让何侠发觉。”

“谁说要占领祖西?”娉婷摇头,眼中间烁着智慧的光芒:“囤积粮草的城池固然重要,但各路粮草运送去祖西时的必经之城,不是也同样重要吗?”

此言一出,众人眼里顿时大放光芒。

森荣猛然往膝盖上狠拍一下:“对!哈哈,有道理。我们占不了有重兵把守的祖西,大不了就剀村运在路上的粮草。”

罗尚也显得非常兴奋,站起来对着娉婷就是一揖,苦着脸地求道:请白姑娘不要再需我们胃口,痛快地把谜底说出来吧。到底要占领云常哪一个城市?我抓剑的手开始发痒了呢。”

娉婷受他一揖,倒不好意思起来,当下便说出谜底,吐出两个字:“且柔。”

“且柔?”

娉婷徐徐回头,看入带笑的楚北捷眸中,轻声问:“娉婷的谜底已经坦白,不知道胜负如何?”

楚北捷故作无奈,沉痛地叹了一声:“妳赢了。”

众人正竖起耳朵等他回答,都情不自禁笑起来,军帐中因为恶劣形势而带来的沉滞压抑气氛一扫而空,连东林王后也忍不住掩袖轻笑。

“好,我们来详谈正事。首先,是如何孤军深入云常,不让敌军发觉地接近且柔城。”笑过之后,楚北捷长身而起,眼神恢复犀利,从怀中掏出一卷布帛,在桌上铺开:“大家过来看。”

众人纷纷靠前,围着桌子仔细端详这副画得清晰细致的行军图。

“这是本王根据探子多日来的军报,昨夜绘成的地图。此处,就是我们要攻占的目标,且柔城。”

云常。

且柔城内,风光明媚。只是城守大人的心情,颇为糟糕。

“又暗中回来了?”番麓反复拨弄着手里的轻弩,懒洋洋地问。

“是。”

“不是昨日才出城吗?”

“秉城守,卑职按大人的吩咐,确实是昨日就恭请葡光、葡盛两位大人出城了,临行前还好酒好菜招待了一顿。只是不知为何,两位大人今天换了平民的衣服,又进城来了,在酒楼妓院里玩耍,说他们是体察民意,微服察访城守大人您的政绩来着,一日不查清楚,一日都不会走。”

“狗屁的民意!”番麓忍了多日,火气终于难以压抑,猛然将轻弩往桌上一拍,震得上面的瓷杯在空中跳了跳,匡当歪倒,茶水泻了一桌:“这两个小人,靠陷害云常对何快不满的大臣们受宠。现在居然敢勒索起本城守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