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六 第9章(第3/4页)

这件惨痛的事,是否已经成为娉婷心上一道血淋淋的伤口,以至于重达至今,娉婷仍闭口不谈?

楚北捷在自己的帐篷外站立,复杂的心情让他久久无法挪动脚步。

漠然的提问,正巧是扎在他心头的一条刺。极想拔出,但万一问出来,是否会成为对娉婷的一种伤害?

她好不容易才回到身边,楚北捷宁愿送掉自己的性命,也不愿勾起娉婷一丝伤感。

那个孩子……

“王爷要在外面站多久?”帐帘掀了起来,娉婷出现在门内,柔声问。

她走出来,亲自牵了楚北捷的手,和他一共进帐,浅笑道:“娉婷向来知道王爷用兵的本领,就算形势再严峻,也不会让王爷烦恼成这样。到底漠然和王爷说了什么,竟能让王爷露出这样一副犹豫难过的表情?”

楚北捷握着娉婷柔软的小手,暖王温香,近在咫尺,身在天堂也不过如此,这般良辰美景,竟要被他一个不得不求证的问题生生打破,咬了咬牙,终于下了决心:

“娉婷,当日在隐居别院…”

“王爷,派出去的探子回来了。”在最不恰当的时候,禀报声在帐外响起。

楚北捷却不知为何,暗中松了一口气,连忙掀帐出去:“快报!”

云常都城,满目素色。

“什么?”身着白衣的何侠拍案而起,讶道:“楚北捷忽然出现?”

“正是。”传信兵单膝跪下,不敢抬头:“许多土兵都说亲眼看见镇北王就在山坡上,张弓一箭,就把沉景大将军给活生生射死了。”

“他有多少人马?”

“询问过需要士兵,都说不清楚。”

何侠恼道:“两军交战,从后伏击,杀出来多少人马,怎会不清楚?”

“启禀驸马爷,当时……昔日时他们一见镇北王,都吓胡涂了,尚未交战,大军就已经溃散……”

“混帐!”何侠一声断喝。

传信兵噤若寒蝉,不敢作声。

“只不过看见山坡上一个影子,还没有交战,上万人马就被吓跑了。﹂何侠在房中来回踱步,恨恨道:“这沉景带的是什么兵?他就算活着回来,本驸马也要治他一个练兵不严之罪。”

自从耀天公主死后,完全掌握了云常王权的驸马爷日益阴党,目光总在不自觉间流露隐隐狠意,令人不寒而栗。

传信兵跪在地上,听着何侠在头顶上霍霍来回,胸里彷佛揣了一个小鼓,砰砰乱响。忽然听见外面一声禀报:“驸马爷,从东林王宫来的传信兵到了。”

“叫他进来。”

房门推开,另一个风尘仆仆的传信兵进来跪倒,气喘吁吁道:“禀报驸马爷,镇北王忽然在东林都城出现,射杀了好几名云常士兵。”

“什么?”何侠停住:“说仔细点。”

“镇北王六天之前出现,在城外张弓射杀了几名城楼上的土兵。”

“怎么不派人去追?”

“大将军立即派兵马出城追赶,只是镇北王一得手,立即领着身边几骑转身离去,等我们赶到城外,他们已经去远,夜色又深,极难追踪。”

“夜色?”何侠瞇起眼睛:“他是六天前的晚上到都城的?”

“是。”

何侠看向先到达的传信兵:“你刚刚说,楚北捷在六天前的晚上出现在围困东林王族的密林山坡上?”

“是,驸马爷。”

“两地相差甚远,楚北捷怎么可能同时出现在两个地方?”

“这……这…”

“看清楚他的脸了吗?”何侠问东林都城来的传信兵。

“虽然没有看清,但是据当时在场的士兵说,他身边的人都在大喊镇北王……”

“蠢材!听见对方叫喊几声就是镇北王吗?如此玩忽,岂不误导主将?”何侠喝道:“来人啊!把他给我拖出去!”

“饶命啊!驸马爷,饶命啊!属下不敢胡说,万万不敢玩忽!现在东林人都在说镇北王回来了,实有其事,属下一定会查个详细……”传信兵连连磕头。

冬灼拿着书信匆匆跨进门来,看见一脸铁青的何侠,又瞧瞧拚命求饶的传信兵:“少爷?”

何侠见他手里拿着军报,定有要事,冷冷下令:“本驸马现在懒得开销你,暂且饶你性命,下去吧。”

两个传信兵捡回一条小命,连爬带滚逃了出去。

“少爷,楚北捷在北汉都城出现。”

“什么时候的事?”

“六天之前。”

何侠冷笑:“六天之前,楚北捷在三个地方出现,东林都城,密林,北漠都城。傻子也想得到是怎么回事。”

冬灼恍然:“有人利用楚北捷的名声,冒充楚北捷,动摇我军军心。倒也是,楚北捷失踪多时,东林王宫被焚,他要出山早就出山了,怎么可能到这个时候才忽然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