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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一志愈发目瞪口呆。

留在京为官……!?向兄与老首辅怕不是在说笑!?

只有二甲进士才能留在京做事中、御史、主事、行人此类正七品京官,三甲同进士只能放外职为知县、推官之类的从七品官一,三甲同进士若不愿外放而想于京城谋官职,则可与有心入翰林院的二甲进士考选庶吉士,入翰林院为官。

若能入得翰林院,留在京中做官的几率就要大得许多,毕竟朝廷遴选人才首先考虑的便是翰林官。

入翰林可说是每一个参加科考的士子梦寐以求的荣耀,毕竟衍国自来皆有“非翰林不入内阁”这一不成文的规定,而内阁又可说是每一位官员心中的最高志向。

可庶吉士的每三年才有十几个名额,参加考选庶吉士的二三甲进士足有上百余个,能够考上的几率只有十分之一左右,可谓激烈。

且而今连杏榜还未放榜,他连自己是否能名列杏榜成为一名贡士得到参加殿试的资格都不知晓,又谈何留在京中做官?

柳一志动了动因震惊而大张的嘴,显然是想要与向漠北说莫说笑了,可看着向漠北神色严肃且郑重,并非像是在说笑,他却又甚话都说不出来。

向漠北知他心中所想,面色不改,又是认真道:“你秋闱的文章我认真读过,你有真才实学,今科春闱名列杏榜不成问题,只是你的策问答得并不如何,即便成为贡士参加了殿试,届时殿试只考一科策问,你怕是无法从上百份卷子中脱颖而出。”

“所以从今日起自三月十五的殿试开始的这段时间内,你需学会如何去抓住策问里的主论、分论以及问题来作答。”

“今日已是二月二十四,离殿试只有不足二十日,而你要学的很多,时间可谓是紧迫,你需抓紧,要以废寝忘食的态度来学。”

若说向漠北方才的话已足够令柳一志目瞪口呆,那他此时这一长番话道下来,柳一志则是震惊得险些不知自己身在何处。

因为他从未听向漠北与他道过这般长的一番话,足足抵得上以往向漠北一整日下来与他说的所有话。

并且他每一字每一句都带着认真的诚意。

这已不仅仅是震惊,对柳一志而言,这根本就是受宠若惊!

“我……”柳一志既感激又感动,朝向漠北拱手深深作揖,真诚道,“我定认真研读老先生所赠的这些书册,定不负向兄与老先生所望!”

对于柳一志将自己带在话里向漠北皱了皱眉,却未有就此说上什么,而又道:“将你的细软收拾好,同我走吧。”

柳一志没反应过来,愣愣反问:“向兄是要带我去何处?”

向漠北并未回答他的问题,而是看向向寻,吩咐道:“收拾他的笔墨纸砚与书册,其他不必了。”

说罢他不再理会愈发怔愣的柳一志,抬脚便要离开。

“向、向兄!”柳一志回过神,在向漠北抬脚跨出门槛前拦住了他,就挡在他面前。

向漠北一脸淡漠地看他,不待他问上些什么便先道:“你若觉得单就你怀里的这些本书册便能让你在殿试策问中将卷子答得如鱼得水一般,你大可不必理会我。”

柳一志觉得,虽然向兄平日里看起来也总是冷冰冰的,可如眼下这般冰冷之中带着一股莫名震慑人的力量的模样却是他从未见过的,令他一时间根本不敢再挡在他面前,只得老老实实将路让开。

待向漠北离开了,柳一志才回过神魂。

然而他非但不觉失落与害怕,反是有些激动。

向兄方才给他的感觉,像极了大京官!

果然向兄骨子里便是要当大京官的!

“哎,向寻兄弟你无需麻烦了,我自己来收拾就成!”心中一阵感慨罢了的柳一志急忙上前拦住了正在为他收拾细软的向寻。

待柳一志跟着向漠北来到宣亲王府的书阁里,并且还请来了宣亲王时,他方知晓,向漠北不仅是要让他学会如何为策问作答,还要让他了解京中乃至整个衍国近些年来的各种治国策略。

这些知识,再不是任何一所书院能够授予学生了,亦不是寻常士子能够了解得到了的。

而宣亲王作为今上唯一的手足,虽不能被今上信任,但朝堂政事他也知十之七八,指点从未真正涉猎过政事的柳一志已足矣,至于他如何作答,又答得如何,自有向漠北帮他指正。

届时即便殿试他未能入二甲,却也不至于落到三甲末尾。

若名字能在三甲靠前位,考上庶吉士的几率便也大得多。

柳一志感激得险些落泪。

他何其有幸,才遇到了向兄!

于是,他怀揣着一颗炽热的心,在宣亲王府里开始了废寝忘食的学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