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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只是微微点头,未有应上一声,更没有抬起头来看他一眼,只是扶上车壁登上了马车,坐在项云珠身旁。

她怕她抬起头来对上他的眼眸后她所有的伪装都将溃不成军。

嘉安就要参加春闱,她不能教他为她费心,不能因为她而影响了嘉安的心情。

孟江南才在马车里坐下,项云珠便将盛在碗里的杏酪递给她,一边笑道:“小哥准是料到小嫂嫂在宴席上吃不好,特意给小嫂嫂准备着的,小哥可真贴心!”

孟江南端着碗,虽然觉得有些赧,但与项云珠相处了将近一年之久,她早已习惯了她的言语,不再如初时那般羞赧得抬不起头来,她此时只是抿嘴羞涩地笑了笑,道:“嘉安也有给小满带了的。”

“给我的绝对是小哥顺便捎上的。”项云珠哼哼声,“绝对是担心我说他偏心,才给我带的,小哥你说我说的对不对?”

在孟江南身旁坐下的向漠北面不改色,不置一言,一副无动于衷的模样。

倒是孟江南着急道:“小满你莫这般说嘉安,嘉安最疼小满了,绝不会偏心的。”

项云珠看她一副着急又认真的模样,“噗嗤”一声笑了,“好嘛好嘛,我不说小嫂嫂的嘉安就是了嘛!”

孟江南终究还是被项云珠闹了个大红脸,忙低下头舀了一口杏酪放进嘴里。

丝滑爽口又甜而不腻,明明好吃得不得了,孟江南却想哭。

她不敢抬头,生怕自己真真会在向漠北面前哭出来,是以她一口接一口地将碗中杏酪往嘴里舀。

她以为她这般模样在旁人眼中是觉这碗杏酪好吃极了,殊不知她如此才更让人瞧得出她心中有事。

若在寻日,她若是喜爱一件物事,定会眸中都是明亮的星光,但此时她却连头都未有抬过。

向漠北的目光则是落在她的手背上。

她白皙的双手手背上都要四道伤痕,是指甲生生抠出来的伤,即便她已经背着项云珠用帕子蘸了水清洗过上边的血迹,这会儿哪怕低头吃着杏酪也不忘扯着袖子来遮挡,然而随着她抬放手的动作衣袖终是往下滑开了些。

他俊逸的眉紧拧而起,眼神暗沉得有些可怕。

项云珠不是傻子,早在苏府里时她就以察觉到孟江南的略微异样,她只当她是想到了她早逝的母亲而情绪低落,但这会儿瞧见她埋头猛吃杏酪,方知事情并非她想的那般而已。

可除了此事,再没有发生过任何事情,孟江南为何会这般,她不得其解。

她亦拧起了眉心,担忧地看向向漠北。

小哥将小嫂嫂交由她照顾,可她却没能将小嫂嫂照顾好,小哥定该生气。

见着向漠北那仿佛积压着浓云的眼神,项云珠心生不安,愈发担忧。

就在这时,吃完杏酪的孟江南抬起了头来。

向漠北眸中的阴云在这一瞬褪去,紧拧的眉心也舒展开了。

孟江南未有瞧见他神色的异样,而是冲他抿嘴笑着道:“谢谢嘉安。”

她不能教嘉安察觉到她的异样,绝不能。

她吃得急,嘴角沾上了些奶白的浆露,向漠北抬起手,就着衣袖替她揩了揩嘴角,温声问道:“好吃么?”

“好吃。”孟江南用力点点头,“很好吃。”

“食盒里还有一份软香糕。”向漠北话音才落,项云珠已从食盒二层拿出了那盘子软香糕递给了孟江南,“小嫂嫂快尝尝。”

孟江南用搁在盘子上的筷子夹起一块软糕放进嘴里。

同样是甜而不腻,绵软好吃。

甜到心底,却又瞬间化作酸苦。

酸苦得她愈发想哭。

可她不能哭,只能笑。

安福胡同到朝阳大街并不算远,可今回孟江南却觉由苏府回宣亲王府的路很远很远,马车久久都到不了家。

家……

孟江南捏紧手中筷子。

苏家的确是一个处处都透着和睦与温暖的家。

夫妻举案齐眉,儿孝母慈,一团和睦。

马车于万家掌灯时回到了宣亲王府大门前。

萧筝在门外等着项璜。

春闱在即,国子监学生最近都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勤奋,继烛读书是常态,项璜作为国子监祭酒,不免要留下为学生解惑,自然要比寻常时候都要晚回家。

见着孟江南,萧筝忍不住将她拉到自己跟前来,揉揉她的脑袋又揉揉她的脸。

萧筝对她极为喜爱,不仅仅是拿她当弟妹,更是拿她将亲妹妹,每每见着她都忍不住要揉揉她那张乖巧的脸。

项云珠趁此机会将她们在苏府里遇到的事情一五一十毫无巨细地都与向漠北说了。

见着向漠北一言不发,她担心不已。

“不必为我担心。”向漠北抬手在她脑袋上轻轻按了按,“我没事。”

久等不见他们回家的宣亲王夫妇此时也到得府门外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