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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都说错了。”苏铭隔着衣袖轻握着袖中的小锦盒,语气柔和,“是我修了三生的福气,才有幸娶得你母亲为妻。”

苏晚宁哪怕心中不认同,嘴上却不敢有反驳,倒是晃了晃苏铭的胳膊,黏着他道:“爹呀,趁着今日您休沐得闲,咱不着急回家,到云雾楼坐一坐,您再给我好好讲讲您与娘年轻时候的事情,好不好?”

苏铭失笑:“你这孩子,是将我与你娘年轻时候的事情当成说书来听了?”

“可比书中的故事要动人多了!”苏晚宁肯定道。

“便依了你了。”苏铭又轻轻拍拍苏晚宁的手背,“正好你母亲喜爱云雾楼的春点,回去时给她捎一些回去。”

“爹真是无论到哪儿都念着娘!”

苏铭只笑不语,并不否认。

若无菀妹,便不会有如今的他,他是在月老面前起过誓,要生生世世待菀妹好的。

自入了二月开始,城南市肆与城东市肆就比城西与城北两处市肆要热闹许多,因着进京赶考的举子们若是租住不到京城东南方向棘闱附近的宅子或是客栈,便会退而求其次,来到城南或是城东市肆寻落脚之地。

尤其是寒门学子。

眼下春闱在即,棘闱附近的客栈普遍抬价,至于空置的宅子目前还能赁到,但拮据的寒门学子本住进抬了价的客栈就已捉襟见肘,那些空置的宅子根本不在他们的考虑范围内,甚至大多寒门学子舍近求远,为了省下银子,宁可到城南或是城东市肆寻客栈落脚,如此一来在入棘闱考试的前一夜他们便没有歇息的时间。

饶是考前不能歇好会大大影响考试时的思维,可高抬的客栈价格着实是他们承受不来的,也唯有这一选择罢了。

幸而眼下离春闱还有十日,城南与城东市肆还能随处找到能够落脚的价位适宜的客栈,若是再晚几日,怕是连这两处市肆的客栈都被赶考的学子给挤满了,届时便是真正的连个遮风挡雨的地方都没有了。

那些住不起棘闱附近客栈的寒门学子们也只能这般来宽慰自己。

萧筝看着那些肩上挑着两个大筐子、筐子里装着笔墨纸砚铺盖细软等物事或是挤在客栈柜台前又或是在街上边走边寻找着适合落脚客栈的不少读书人们,诧异地问项云珠与孟江南:“快到春闱的日子了?”

项云珠正在王家铺子给宣亲王买刚做好的芝麻饼子,本是要回答萧筝的问题,忽地发现王家铺子的芝麻饼子竟然出了新花样,做成小兔子模样的芝麻饼吸引了她的注意力,让她压根忘了理会萧筝。

孟江南则是轻轻点了点头,回她道:“二月十五就是春闱的日子了,嘉安也是要参加的呢。”

说到向漠北,自在城南买了糖葫芦后情绪便不怎么高的孟江南眸中这才盈上光亮,话便也多了起来,“不知大嫂知道了否,嘉安可是静江府的小三元,是静西布政司今届秋闱的解元呢!”

她眸中有光,看起来很欢喜,甚至还有些小自豪,生怕旁人不知晓向漠北的好,迫不及待地要与之相告。

萧筝自然看得出来她为何而欢喜,哪怕项璜已经同他说过向漠北今番回京的原因之一便是回来参加春闱,这会儿她还是故作诧异道:“三弟竟如此由本事!”

孟江南将脑袋点如捣蒜:“是的!”

萧筝看她一副“我相公的才学就是天下第一厉害”的小模样,不禁笑出了声,同时还抬起手捏了捏她细软的脸,笑道:“也只有你觉得三弟那块冰碴子哪哪都好。”

然孟江南的第一反应是:啊啊啊!将军嫂嫂又捏捏她的脸了,好开心!

她的第二反应才是:嘉安就是哪哪都好!

就在这时,王家铺子外传来一道有着浓重南方口音的男子的声音:“店家,麻烦给我包两块芝麻糖饼。”

准确来说,是浓重的静西布政司口音。

孟江南自然而然循声而望。

只见一名身着薄袄的弱冠男子搀着一位满头白发的老人家来到王家铺子外,门槛太高,老人家弯曲的双腿迈不进,男子便让他靠着门框站好,一边对他道:“您在这儿等等我,我进去给您将芝麻糖饼拿出来。”

说着,他快步进了铺子,给店家数了铜板,拿过店家用油纸包好的芝麻糖饼,这才从铺子出来,将油纸包递给老人家。

老人家脚边还放着两筐行李,用一条扁担挑着,里边有笔墨纸砚,可见是位进京来赶考的举子。

再看他身上朴素的衣着与老人家身上的鹤氅,显然不是一路人,但能看得出约莫是这位老人家想吃王家铺子的芝麻饼却又行动不便,年轻男子路过正好帮他一把。

老人家接过油纸,打开来拿出其中一块糖饼,剩下一块连同油纸塞到男子手里,男子连连拒绝,奈何却拒绝不了,老人家已一手拄着拐杖一手拿着芝麻饼走了,根本不再搭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