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项珪本是想笑,但看小家伙一脸认真又正经地纠正他,也就憋着没笑,而是朝他伸出手来,故作严肃道:“既然你祖父都有见面礼,我这个做二伯的是不是也该有见面礼?”

小阿睿被项珪严肃着脸的模样吓得小心肝颤了颤,忍着往向漠北怀里躲的念头,急急忙忙地捣了捣小脑袋,道:“有的哦,阿睿这就给二伯拿。”

小家伙说完,赶紧又低下头朝自己挎在肩上的小书袋里掏啊掏。

项珪在小家伙低下头时忍不住笑了,在小家伙抬起头时又立刻换上了一副严肃的神色。

宣亲王毫不掩饰地对自己这个明明已经二十六岁偏还像个没长大的少年郎似的儿子翻了个白眼。

向漠北觉得自家亲爹没资格嫌弃他二哥。

宣亲王的性子与项珪的性子那是所有人都一致认为的半斤八两:只有紧要时候沉稳干练,大多时候像个没长大的孩子。

最大的不同之处则是:宣亲王得哄着,项珪靠揍着。

从小被宣亲王妃揍到大、如今早过了娶妻生子年纪但仍然没少挨揍的项珪这会儿正好奇地拿着小阿睿双手递给他的见面礼。

小阿睿是十分用心地准备了每一人的见面礼,为了不唐突,他还每一件见面礼都用油纸给裹着,而为了将这一层油纸裹得整齐,仅仅是这层油纸该如何来裹他都练了一次又一次,练好了之后才用崭新的油纸来包的。

项珪的这一个比他手巴掌稍大些的见面礼也同宣亲王的那一份一般,用油纸整整齐齐地裹着。

这将宣亲王的好奇心也给勾了起来,迫不及待地想看自己儿子的礼物。

项珪将油纸打开。

小家伙忽然间有些紧张,忽然间担心项珪会不喜欢他准备的东西。

于是他着急地转头去看身侧的向漠北。

向漠北并未说话,只是摸摸他的脑袋,示意他无需担心。

小家伙再转回头来看项珪时,项珪满面都是惊喜。

只因小阿睿给他准备的见面礼是一本书卷,无字的书皮破损,纸张泛黄,右上书角还有被火烧过的痕迹,一看就是一本极有年月的老旧书卷。

这还是小家伙有一回同向云珠去书肆时从一个布满里灰尘的角落里扯出来的书,倒不是他一眼便注意到的它,而是因为向云珠叫他帮她照着最破最旧的书来找,兴许那里头会有令人意想不到的故事,他才奋力地从角落的书架脚与墙面之间的缝儿里找到了这本书。

奈何它不是向云珠想要的话本子,倒是孟江南觉得小阿睿将他扒拉出来太不容易,便替他将这本残破的书买了下来,然而店家觉得这书实在太破,一文钱不值,干脆着就送给了她。

小家伙秉着向漠北教他的“读万卷书”的好习惯,将这本残破的书带到了书房,打算清理干净了认真地学习,可上边写的东西太过深奥,他一丁点都看不懂,唯有请教向漠北。

向漠北翻看过后不教他再看,道是此书太过难懂,待日后他长大了再看不迟,后来听闻小家伙在给他家中亲人准备见面礼,他便将这本残破书卷拿出来交还给他,建议他送给二伯。

这是一本兵书残卷,老旧得已经追溯不出何朝何代,可里边的行兵布阵方略却是衍国的任何一本兵书上所没有的,向漠北初时之所以将其收起,为的就是日后送给项珪。

而今交还给阿睿,由他亲手送给项珪,再好不过。

项珪惊喜激动得一把将小阿睿抱到了怀里来,用力地揉了一把他的脑袋,朗声笑道:“小豆芽,你这见面礼我真是满意极了!”

小阿睿高兴得眼睛闪闪亮,怯生生地忍不住问:“祖父和二伯都喜欢阿睿的礼物,那、那祖父和二伯会喜欢阿睿吗?会喜欢娘亲吗?”

项璜来到听雪轩时见到的便是宣亲王以及自己两个弟弟都蹲在地上围着小阿睿的一幕,走近了则是听到小阿睿这么很是紧张却又满含期待的怯生生一问,由不住笑着替他们回答了小家伙:“会的。”

看爹与二弟如此高兴的模样,又怎会不喜这个乖巧的孩子?而三弟之所以愿意回来,皆是三弟妹的功劳,他们一家人可是感激喜爱三弟妹都来不及的。

小阿睿一听项璜陌生又温和的声音在自己身后响起,当即转过身来,扬着小脸看他,乖乖唤他道:“大伯。”

项璜毫不犹豫地也如宣亲王他们那般蹲下了身来,不至于小家伙仰着头看着自己,笑着反问他道:“你如何知晓我是大伯?”

“前边小满姑姑叫你大哥呀!”阿睿眨巴眨巴眼,随即又从自己的小书袋里掏出来油纸包裹的礼物递给项璜,有了前边宣亲王与项珪的喜欢,他这会儿信心满满,笑得甜甜的,“这个是给大伯的哦!”

宣亲王和项珪纷纷凑过脑袋来看项璜拆油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