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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江南循声低头,那颗莲子滚到她脚边,在她的绣鞋上微微一撞,停了下来。
她弯下腰,将那颗莲子拾了起来,却没有放回被面上,而是拿在手里。
今日是她的大喜之日,今夜是她的新婚之夜,是……是要洞房的。
虽然她从前曾嫁过人,但只有她自己与那个人知道,她至死都还是清白身子。
她自幼丧母,这些本由母亲来告知她的事情从无人教她,那个人更是从未碰过她,对于夫妻之事,她知之甚少。
她如今知晓的,就只有前几日向吴大娘讨教来的那些,然而吴大娘说的,她也只是一知半解。
忽地,她想起曾在孟绿芹房中不小心瞧见的活色生香的画,那画上……
忆起当时让她觉得羞耻了好一阵子的那幅画,孟江南当即就面红耳赤起来。
她紧张之下将手里拿着的莲子给捏碎了。
她怔住,想要将其扔掉,可看了整间屋子一遭,也不知该扔到何处,再放回被面上也自是不可能了,那就只能……
她微微低头张嘴,将手里那颗碎了的莲子放进了嘴里。
眼下不是莲子生长的时节,这莲子是经晾晒过的,虽不新鲜,但莲子本味仍在。
微苦且带着涩味,咀嚼咽下后舌尖却又留下些甘甜的味道,就像喜堂上的合卺酒。
瓠瓜盛酒酒自苦,但入喉之后却有回甘。
先苦,再甜。
同饮一只瓠瓜所盛的苦酒,是要结为夫妻的两人此生既同甘亦共苦。
她啊,嫁人了。
嫁了个好人。
她定要为向家留后,才不负向大夫的厚恩。
这么一想,她面更红耳更赤,紧张亦愈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