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第2/3页)

谢夫人端坐狱中,宛然一笑,道:“府尹应遣人查清谢知清杀女一事,或是实,或是我诬告,都应有个交待。 ”

京兆尹长叹道:“我怕这天下再无夫人的立足之地。”

谢夫人笑:“不问世情人理,只求上苍公道。我闻民间视他为圣?焉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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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夫人告夫杀女一案,过于惊世骇俗,引得整个禹京有如一锅滚开的粥汤,咕嘟咕嘟地冒着热泡。后宫内院、街头巷尾、书肆酒楼、秦楼楚馆处处议论纷纷。

卫繁姐妹几人,连同许氏、于氏都聚在国夫人屋子里说及此事。

“唉!这将过年的,怎出了这事!”国夫人摇摇头,又问管嬷嬷,“我听闻外头一提及谢夫人必有污言污语。”

管嬷嬷点头:“是!这夫休妻常有之,妻告夫难得有这么一起,何况还告夫杀女。”

卫紫不可置信,急问道:“管嬷嬷,那谢知清可真有杀女?”她爹卫笠虽品性堪忧,长年沉迷于女色之中,对她这个女儿还是有几分疼爱的,偶尔翻翻私产,见了戴的佩的,也能想起给女儿送去。

就是卫笠处事有些荒唐,一对钗,他分两份,心爱的小老婆给一支,独生的女儿也拿一支。卫紫原还挺高兴的,隔日就插在头上,美滋滋地去园中散心,迎面忽来了个风扶柳似得美人,头上那支钗与她的一模一样。气得卫紫暴跳如雷,拔下钗子“嗵”一声扔进了湖里,扔了自己的还是顺不过气,把美人头上的那支也给扔了。她散了一肚子的气回去,美人失了金钗委顿在地呜呜地哭。

卫笠得知后,摸摸鼻子,哄哄女儿,哄哄美人,打个哈哈,以为事了,悠哉哉走了。

卫紫当时气得够呛,几天没理她爹,现下想想,好似太苛责,好赖她爹没拿绳勒死她,父杀女,死了也白死。

管嬷嬷见卫紫小脸发白,忙笑道:“这事还没定案呢。”

于氏则道:“我听闻谢家早年家贫,谢老夫人咬着牙养大了儿子,又供他读书。谢知清高官在做后,吹得谢老夫人活似孟母转世似得。我远打远瞧过一眼,生就尖酸刻薄脸,寡母难缠,不知私下怎么苛待儿媳。”

许氏见卫繁姐妹都在跟前,于氏说话口没遮拦的,忙道:“弟妹说这些做什么,絮絮她们哪听得这些话。”她嘴上拦了于氏,自己却又道,“我只嫌一点,谢家三品官身,再节俭,连个奴仆都不使的,未免太过了些。”

卫繁几人还不知谢夫人就是施粥时遇到“贫家妇”,此事沸沸扬扬,她们在深闺都有耳闻。

卫絮闷闷地把玩着衣带,低着头半天不出声。她姨表妹陈思薇自请当信使,携了谢令仪的请帖,邀她赴冬宴。

谢令仪闻谢夫人告夫案,心有所感,写了一篇赋,引经据典斥谢夫人无德,又言闺阁子女也当自省其身,在家再玩闹嬉戏、再饱读诗书、再擅针指女工,德言容工,德在其前,应当以重。

陈思薇听得两眼发晕,她懒怠听这些,德言容工,她除了略有容,余的一样没有,便先跑来找卫絮,卫絮要是去,她也去,卫絮要是不去,她乐得清闲。

卫絮捏着请帖,良久借口要在家侍奉国夫人,给婉拒了。

她心中有不平。案未定,事未明,怎就给谢夫人定了罪?

卫繁挨着卫絮就坐,眼睁睁看着姐姐揪着自己的衣带把玩,在指上绕了一圈又一圈,快把她的衣带给拉松了。她悄悄扯了扯,没扯动,就又拉了一下,还是没拉动,只好伸出软乎乎的手握住卫絮的手,轻轻把自己的衣带给解了出来。

卫絮一张脸涨得通红:“二妹妹……我不知……”

卫繁偷笑,小声问道:“大姐姐在想什么?都走神了。”

卫絮想了想:“我在想,谢夫人许有苦衷。”

卫繁忙跟着点头:“我也这般想,查都没查呢,就说她不好,一个个好像生了千里眼,长得顺风耳一般。”

卫絮嗫嚅:“要是谢夫人是夫家待她不好,二妹妹异身而处,当如何?”

卫繁在她耳边轻道:“不管不顾打一顿,告诉祖父、爹爹、哥哥再打一顿。”顺便再叫上楼哥哥?好像有些不对之处……不敢细想,忙抛却脑后,又补上道,“届时大姐姐也得来帮我。”派遣十个八个健奴的。

卫絮却会错了意,以为卫繁戏言要她携夫……羞恼之下,掉开脸不说话了。

卫繁一头雾水,刚还说得好好的,怎么就生气?忙娇言软语磨着卫絮撒娇求饶。

卫絮被磨得哪还有气,只好道:“下次不许再打趣我。”

卫繁压根没听懂,嘴上却一味应下:“不打趣不打趣。”

许氏看她们姐妹亲亲密密的,不由笑了一下,可算有点堂姊妹的模样,一家人这般亲近多好。明日开箱看看,收拾点钗环首饰给她姊妹送去,快过年了,没得为谢家官司,自家不热闹添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