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Chapter 01 忘掉种过的花,爱过的他,重新出发(第2/26页)

专注流血不流泪三十二年,海淀区霸王花,中国梦的代表人物。

换蚂蚁界是蚁后,蜜蜂界也得是蜂王。

“你别光劝我,倒是你年纪也不小了,就真的没再动过找人结婚过日子的念头吗?”

“我不适合结婚过日子,你又不是不知道。”她轻描淡写地说。

何大叶说自己不适合结婚,其实不太准确,她是不想结婚。

在她稳固的世界观里,大都市中,女性跑得太快了,男人都被宠坏了,统统被甩在了身后。而现代社会,已经不是需要男人耕田打猎的原始社会了,男人的传统优势无从体现,所以跑得快的女人找不到另一半,多么理所应当。

身为这些运动健将型女生中的佼佼者,大叶觉得自己不是被谁强迫单身的。

她是主动单身,她足够强大到不会为了旁人的眼光随便找个人嫁了。

她无所畏惧,她骄傲,她自豪。

她为自己的不将就点十万个赞。

结什么婚啊,她早就进化成了自己最想要嫁的那种男人了。

要嫁,也只能是披着婚纱嫁给自己。

她的命中充满了阳刚之气,有点雌雄同体的意思,就跟她的名字一样。

她听妈妈说自己出生那天,是一个狂风卷残云的秋日,刚生产完的母亲虚弱地躺在病床上,看着一阵风把窗外那棵树上所有的叶子都吹落了,当时正要开始伤感,却发现离她最远的一根树枝上,还缀着一片绿色的树叶。

彼时还是文艺青年的何妈说,那树叶象征着逆境中努力拼搏的生命,也象征着万物肃杀的秋天里那一星半点的生机勃勃,于是果断给她的孩子取名:何大叶。

何妈每次讲起这个故事,都像是正在参加演讲比赛的种子选手,眼神有力,字字铿锵。

因为这个名字,何大叶从小到大没少被人取笑。

上小学那会儿,整天有一票挂着黄鼻涕的小男生追在她身后,跟说群口相声似的叫她“何大爷”。

就为这,她哭闹了好几天,硬是要让爸妈给她改名字。

好几次何妈都心软了,张罗着要找个算命先生,给取个吉利又女性化的名字,但都被何爸给拒绝了。

“哎,改不得,这名字好,大叶大业,以后咱们孩子必成大业。”

慢慢地,何大叶也就坦然了,再加上她心宽脑子快,琢磨着不管再怎么被取笑,这也是个赚足别人便宜的名字。

后来那些鼻涕虫再叫她“何大爷”时,她都会老成地一笑说:“乖孩子,要不要爷爷给你们五分钱去买糖吃啊?”

几个小孩自觉吃了亏,悻悻地一哄而散,那之后便很少有人再嘲笑她了。

初中,高中,大学,每当有人拿她名字开玩笑时,她都用此招,屡试不爽。

她的亲戚和朋友们为了不吃亏,平时都叫她小叶。

何大叶时常想,如果当时何妈给她取名何小叶、何叶子、何叶叶,哪怕是何树叶,是不是都能为今天的她,平添点儿女性的娇弱和柔美?

不过也罢了,叫了这么多年的名字,如果要现在真改了,念旧的何大叶还有点儿割舍不下呢。

况且何爸当初的话也确实没错,时至今日,何大叶觉得按照世俗的观点,除了没把自己嫁出去,哦,准确地说是更惨,单身且户口簿上多了“离异”两个字之外,她至少没给人民群众添麻烦,也没给政府添堵。

大学毕业后,她辗转更换了几份工作,杂志社、公关公司、广告公司,在其位,谋其事,这几年还算有脸面对江东父老,靠自己的双手也赚得一房一车。

可职场如战场,她深知自己的每一份成功都是踩着同僚的尸体过来的。

何大叶自觉不是枚老好人,只要涉及自己利益的事情,跟谁撕逼,她都不怕。

但撕也是需要体力的,尤其是她眼瞅着自己年纪越来越大。

某一日,伴随着大姨妈来袭惨无人道的阵痛,连续加班三日的她,终于晕倒在了公司厕所。

妈的,要是真就这么死了呢?

躺在病床上的何大叶,醒来后突然觉得之前的人生过得血腥气太重。

那一刻,大叶决定转行,去做点儿自己喜欢做的事情。

于是她屈尊降贵进了一家婚庆公司,一干就是四年。

这家婚庆公司虽然操办的婚礼Low了点,女老板蠢了点,但好歹干的是喜庆的活儿。

而且,她权大啊,想怎么来就怎么来,想几点上班就几点上班。

每当何大叶看着自己操办的婚礼将一对对新人送上红毯,有板有眼地站在神父或者司仪面前哭得稀里哗啦梨花带雨的时候,她心中都弥漫着满满的幸福和满足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