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9章 .侯爷打脸宝典(七)

宫里偶尔赏赐些珍宝下来, 大多都是适合老太妃年纪的古玩,或是于氏喜欢的首饰, 君锦玉能戴在头上的, 简直寥寥无几。

宫里前些日子赏了不少东西下来,老太妃怜爱她, 便做主将里头一方梅花瓷枕挑给她用。

君锦玉初得赏赐很是欢喜,周妈妈替她将瓷枕搁到床头, 伸出手指慢慢抚摸枕面上漆着的花釉:“小姐莫要担忧, 嫣姑娘虽然要回府, 到底老太妃更疼爱您,什么好东西都独给小姐留着,这等好东西, 连小王爷那里都是没有的。”

她当时听得喜不自胜,祖母如此表态, 哪怕常嫣嫣回府, 有祖母护着,自己也不会受她刁难。

当初她想得有多单纯简单, 现在就有多么愚蠢浅薄。

君锦玉眼睁睁目睹常嫣嫣扯着那几匹花罗与于氏说笑, 于氏甚至还要拿出压箱底的璎珞送给她,君锦玉揪住手绢一角,拼命忍住泪意,努力不让自己哭出声来。

她自小锦衣玉食, 见惯各色珍宝珠玑, 并非如何眼馋这几匹外朝上贡花罗。只是看着一直宠溺自己的母妃, 如今将这些曾经给予她一人的宠爱,全部分给另一个她不喜欢的姑娘,君锦玉心中就愈加委屈。

仿佛在这个王府里,他们三个才是一家人,而她这个陪伴十七年、承欢膝下的女儿,不过是个心血来潮时随便给个甜枣就能打发的外人罢了。

于氏唤侍女取来笔墨,随手又从料子里拣出一块四四方方的浅色布帛。她执起笔清点桌上各色绸缎,正欲下笔挨个记,身侧蓦地横伸出一只细长匀称的手。

容倾偏头从她手里接过毛笔与布帛,平平整整铺在自己面前,又卷起袖子指着盛了水的砚台道:“这些琐事由晚辈来做就行,王妃只管与嫣姑娘说笑,勿要叫书墨弄脏了袖子。”

他蘸满墨后,便提笔埋头书写。什么样的料子对应裁出什么样式的衣裳,一行行写下来竟无一处错漏。

即便在有些褶皱的布帛上书写,一笔一划皆如行云流水,撇捺转合间俱是宝刀出鞘般的风骨。

生得好看的男人不常见,能写一手好字更难见,如若再加上一条细心谦逊、举止谈吐不俗,这样的人中龙凤更是万里挑一。

于氏站在他手边看得目不转睛,越发认为容倾此人可亲又懂事,心中的喜欢之意溢于言表。

君锦玉在周妈妈的安抚下,略微好受些。

以往于氏接下各府主母送来的帖子,都会带君锦玉出府赴宴。宴席上有不少年轻才俊,尽管于氏不时出声赞赏几句,可那也是看在人家爹娘面上随口一说的场面话。

由于京中才俊少有能够入于氏眼的,君锦玉长到十七岁上,还未定下一门亲事。

君锦玉鲜少见于氏如此,不禁对颇得于氏青眼的容倾,也暗暗生了好奇之心。

她抬眼偷偷去瞧,那一身朴素布衣的青年,正聚精会神低首撰写手中帛书。

暖烘烘的秋阳懒懒爬上青空,阳光隔着淡淡薄云袅袅照入堂屋内,将他半张脸都映成夺目的浅金色。

笼罩在雾光下的飞尘无声低旋,他姿态出尘,被金光精心亲吻勾勒过的眼睫,浅浅在眼睑处烙下一道模糊阴影,嫣红嘴唇微微抿起,嘴角悠悠上翘,看上去无辜又绝艳。

君锦玉眸中的好奇与打探之色,霎时被惊艳取代。

京城里数的上的青年才俊众多,可无数京中少女的春闺梦里人素来只有两个。一个是哥哥君恪外,另外一个则是定安侯容倾。

哥哥性子冷淡克制,又从不去烟花风月之地,且还是当朝皇帝的堂叔,位高权重又相貌不俗,自然有许多人倾心。

而那定安侯容倾年纪轻轻,就已是手握重兵的一国主帅。这样勇猛的男子在常人眼中多是五大三粗的壮汉,然而见过他的人皆私下传闻,他非但不似寻常莽夫动不动就喊打喊杀,反而举止十分有度。

尤其容倾那足以颠倒众生的一张脸,据说连醉花楼的头牌都自愧不如,说是京城第一美人也毫不过分。

君锦玉不曾见过什么容美人,只晓得眼前这个男人,乃是她所见之人中最好看的一个。

“恭喜宿主,任务进度已上升至百分之十,希望宿主继续努力。”

谢嫣关掉系统提示,瞟着一旁一动不动盯着容倾,状似痴迷惊艳的君锦玉,内心毫无波澜:“我猜,这一定是好感度……”

系统矜持地咳了声:“好感度上涨,宿主难道不开心?”

谢嫣面无表情:“我当然开心啊!容倾再接着出卖几回色.相,不用说好感度,我觉得搞不好甚至老太妃与于氏,都要拜倒在他石榴裙之下……你看看划不划算?”

系统虚虚望了眼嘴角都快咧到耳根后的于氏,按住体内躁动的芯片,沉沉道:“妇女之友可以的……所以宿主你现在是吃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