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 第一百零三只爪爪(第3/5页)

看上去行动迅速态度镇定,其实都是两方内心都同样急切。

薛谨急着找到对方,最好能赶在沈凌发现一切之前杀死对方——虽然以他的破运气推算,情况大抵是沈凌已经发现了一切,并直接认为那抹怨恨是真正的自己——

沈凌能认出来那不是自己也同样糟糕,薛谨宁愿沈凌认不出来,因为那就意味着他要面对“阿谨你是不是把自己的情感分裂出来折磨我憎恨我导致我被抽血被禁食遭遇换毛期”的婚姻危机。

……光是想想就忍不住冒出“愤怒但不失礼貌的文明用语”啊。

廷议会主席则急着离开,抢在被猎人发现之前——

当然,即便他是一抹情绪,依旧继承了本体的倒霉体质。

“被堵死了?”

廷议会主席踹了几下面前破碎的砖石,镇静的表情闪过一丝焦躁。

他不是成年的强大猎魔人,那几脚踹动根本无济于事,反而让他趔趄往后退了几步,侧腰的伤口扩大了些。

病弱而苍白的少年捂住伤口,弯腰咳嗽了好几下。

虽然依旧没有流血,但他指尖的颜色几乎淡到了透明。

身后的沈凌忍了又忍,最终还是没忍住,直接伸手去搂他,想让他好过一点。

触碰到对方时她因为低温打了个寒颤,又陡然升起震惊——

少年裹在繁重衣袍里的腰极细,不是青涩柔嫩的那种细,是瘦到骷髅般、只有一把骨头的细。

而他的体重轻的可怕,比一件大衣还要轻,感觉她一抱就能抱起来。

她只搂了一下,还没收拢手臂,就又被推开了。

这次他推她的力度比前几次大多了,也许是那个半成品的拥抱对他而言太过刺激。

“滚开!别碰我!”

沈凌被推得往后撞了撞,撞到另一个有温度的躯体上。

……有温度,就意味着不是阿谨。

教团里,不是阿谨,就是敌人。

她猛地回头,扬爪就向上去撕那东西的咽喉,却遗忘了自己那“在薛谨身边爪牙就无效”的特点。

来人根本就不躲避,任由她的手指头挠过他的脸,接着便抓住她的手腕,用力一扭,将其扭到她的背后,用力叠成一个结。

他这一扭是成年雄性真真切切粗鲁的反击,与某人接连三次掐她却没留下印记的行为不同,沈凌痛叫出声,不得已弯下腰减免肌肉拉伤的痛感,灵敏的耳朵还听到了自己臂骨断裂的声音。

沈凌强大而幸运,除抽血以外从未体会过这么剧烈的疼痛,忍耐疼痛的属性为零。

生理性的泪水便夺眶而出。

她被薛谨养的太娇气了,无论是哪个薛谨。

黎敬学无视了掌下女孩的痛吟,他鄙夷地瞅了她一眼,便加大力度扭住她挣扎的双臂,压住了她的后脑勺。

“大人。”

他对廷议会主席点点头,“抱歉我来晚了,您接下来的计划是?”

主席阴沉地看了看被控制住的沈凌,又看看黎敬学扭住她的那只手。

他沉默了半晌,眉微微皱紧,刚要说话,却见沈凌抬起头,直愣愣地看了他一眼。

她听到了那句“大人”,此时眼里有越发浓重的怀疑,甚至直接收住了那吧嗒吧嗒掉眼泪的可怜表情。

收得不算灵活,眼眶还有些发红,鼻子皱在一起,明显是还想哭的,但表情已经逐渐转为冷硬了。

沈凌只对纵她撒娇的那个薛谨哭泣。

廷议会主席见状没再说话,直接一甩袖子,扭头往其余的通路走。

他真是被蠢货同化了,刚才那点不忍大抵是本体的影响。

“去找能绕过这堵废墟的地方。逃出通道在前方。”

“是,大人。”

【数分钟后】

……那个阿谨好轻。

比影子还轻。

可是他没有温度,在他身边我的爪牙同样无效,气息也是薰衣草与雨水的气息。

那就是阿谨,我不会错认阿谨。

沈凌用力嗅嗅鼻子,从薰衣草和雨水中,又嗅到了一点被烧焦的稻草味。

……所以,是梦里那个身着婚服,曾经差点就掐死我的阿谨吗?

有两个阿谨?

不,不对,阿谨是她见过最强大温柔的存在,阿谨自始至终都是完整的,阿谨绝不会脆弱到分裂自己……

“愣什么?走快点!”

折断手臂又被用力向下压了压,沈凌脸色一白,咬牙忍住了差点漏出口的尖叫。

她一丁点都不想在阿谨以外的低等生物面前示弱,尤其这个低等生物是黎敬学。

黎敬学……

只要一想到这个名字,那噩梦般盈满卧室的血腥就扑面而来。

沈凌没忘记自己最初的目标,她回归教团的最终目的。

黎敬学见她彻底不动了,便用单只手来握住她被折起的手臂,另一只手腾出来推她往前走。

他们需要绕路走过刚才那堵坍塌在长廊上的废墟,此时正翻过一道架在水面上的小石桥,桥下因为爆炸而倾斜的水面虽然还能维持平静,但已经被教团内部接二连三的爆炸逼得越发倾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