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第2/3页)

凌酒酒与姬沉对视一眼,看到彼此抽动的嘴角,接着同时提剑而上。

柯子晋也看到了凌酒酒,他亲亲热热地对着凌酒酒摆出温柔如月光的笑容。

旋即见姬沉身形如电,转身转出了虚影,把他挡了个严严实实。

柯子晋:……

但他没有心痛的时间。

他天性善良博爱,此时身边围了许多需要他庇佑的小师妹和小师弟,橙光师兄一边温声安抚这些第一次见到魔修的小修士,一边撑出橙光法阵保护他们。

谢翎翎翎羽木扇的二十三扇骨根根飞出,旋转着与魔修纠缠,见到凌酒酒,贴成飞机耳的毛耳朵立起来,开心地抖了抖。

曾经软弱的妖修,在面对魔族时,亦展露出不输旁人的勇气。

谭姝雪也绽出傲骨寒梅似的清傲笑容,旋转玉伞飞花,替凌酒酒扫开一片魔气。

一如在翡翠浮谷的历史课上所见,她依然分不出魔修是善或者恶。

但她想保护同门,这便是她的本心。

道并非绝对,恪守赤子之心,便是谭姝雪的道。

不知不觉,谢翎翎和谭姝雪在战斗中修为也进阶了一个小境界,到了筑基中期和筑基后期。

凌酒酒遥遥对两位好朋友笑了笑,许久未见这些朋友,再见时,便觉得与这个世界的牵绊更深一分。

她心中一暖,紧接着手腕渡出灵力,扶桑剑中剑髓嗡鸣,与丹田、识海共鸣着。

耳边,风声、呼声、惨叫声、法阵破碎、乐修攻击之音不绝。

呼吸间,都有黏腻的血腥味。

灵力和魔气冲撞,纷纷碎成几片,在空中激荡,如利刃无差别地攻击着每个人修和魔修。

身处其中,凌酒酒挥舞扶桑剑,如臂使指,陡然间爆出五丈剑光。

光之所至,剑影随行,锋利剑气如有实质,引起飞雪,而在飞雪之上,魔血喷溅,敌人十死无生。

不少天阙的剑修和雷隐的剑修都震撼难言地看向剑光的主人。

——凌师妹竟进阶到了这样的地步!

而姬沉看着凌酒酒和花擎宇等人。

魔修虽多,但在他眼中不过散沙一盘,都不用吹,走两步就散了。

只要他一剑,便足以湮灭这些低阶的魔修魔偶。

然,他没有这样做。

一帆风顺固然美好,可是千锤百炼方能得道。

所以,姬沉克制着剑气,小心地保护着凌酒酒,又以无形而无处不在的灵力帮助那些不堪抵抗的修士,或蕴养受伤倒地的修士。

陡然间,众人只觉魔修的进攻渐缓许多,柯子晋等强撑法阵保护弱小的修士只觉一股强悍无声的力量源源不绝地供给灵力,重伤呕血的修士也发现自己的经脉在无声地自发修复着。

但无人松懈。

修士们嘶吼着,不仅为自己,也为了方才的战斗中身首异处、身消道陨的朋友。

阵法破碎,便用上本命法器。

本命法器破碎,就以身躯相搏。

战意纷扬,令人心神激荡,横飞的魔修血肉沾满他们的衣袍,修士们亦浑然不觉!

这一战,便是一天一夜,等魔修溃不成军,被尽数击杀或愤然自尽时,归墟修士和雷隐修士身上已经染满了污血。

大家都是满身浓黑血点,像是在暴雨天泥巴地里打了滚一般,反而模糊了你是天阙、掩月、千鹤和点星哪一峰属,或来自雷隐与否。

都是并肩作战的战友。

没有一人讨论秘宝和灵珠的数量,大家纷纷掏出自己的伤药,分给有需要的修士。

不少天阙峰剑修看着雷隐剑修佩剑断裂、衣袍不整,便豪爽地掏出压箱底的灵药分享。

几个雷隐剑修看着这些衣冠楚楚的天阙剑修,竟然从新三年九三年缝缝补补又三年的最后三年的乾坤袋中拿出伤药,差点痛哭流涕。

虽然天阙峰的贫穷如雷贯耳,但没有想到穷到了这个地步!

雷隐剑修颤抖着手结果药瓶,然后十分感动地拍出一沓雷隐佩剑养护年卡送给天阙剑修。

这就是意外之喜了。

而凌酒酒被姬沉拉到一边。

他对着凌酒酒连下了七八个清尘诀,直到她变回那个白兔一般软糯的女郎,这才停下手,再拉着她在眼前转了几圈,确定她身上没有伤口,终于安下心来,亲昵地拍拍她的肩膀,夸道:“师妹表现不俗。”

凌酒酒作为秘境中唯一知晓姬沉真实身份的人,自然明白方才无形中保护大家的灵力是来自姬沉。

她了悟姬沉的用心。

姬沉动不动就摆出对谁都不冷不热充满距离感的样子,可分明就是暗暗为大家考虑。

“不知是低调,还是傲娇。”她偷偷想,却还是笑盈盈地夸回去:“师兄良苦用心。”

方才,凌酒酒和姬沉堪称以一敌百,不少修士都有心相交攀谈,但见两人眉眼间情意脉脉,如胶似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