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第2/2页)

皇帝对兵制的想法可远不止调兵、领兵的两权要分离,他还希望军中实行轮流戍守的制度,当然,得一步步来,急不得。当前最重要的是,还是先对驻扎京畿大营的军队改革。

立即就有官员出来赞同皇帝的话,而且数量还不少。

邢太尉想说什么,终究是碍于形势,没有出言反对。

隋祉玉已向容定濯道:“此事交由容相来办。请容相尽快与兵部商议,拿出具体章程,务必将调兵与领兵权分开。”

容定濯目光不明,皇帝这只狐狸,这种挡刀子的事,倒是不拉孟宏简来办,而是交给他了。毕竟这项兵制改制必然会引起众多武将不满,到底不满到何等程度,会不会做出过激之事,还未曾可知。这是保护着孟宏简,叫这矛盾都冲着他来?

不过,容定濯想了想,冷笑片刻,还是道:“臣领旨。”

——

邢太尉与邢燕夺都被带去了大理寺。

邢燕承下落不明。

邢觅楹很快知道了这件事,是邢觅甄赶来邢觅楹的帐中告诉了她。

邢觅楹乍闻之下,简直不敢相信。邢家发生这样的大事,可她的脚却受伤了,连走路都不得,便赶紧叫人去找沈嚣。

沈嚣听说邢觅甄去找过邢觅楹,正好赶回来,就见邢觅楹蜷着那只伤脚,从床上爬起来,看样子是打算要出营帐。他上前轻斥道:“你在做什么?脚不想好了?”

邢觅楹正是想去找沈嚣,见他自己回来,就去拉着他的衣袖,道:“沈嚣,你帮帮我,你去求求皇上好不好?你在皇上面前能说上话,你去求求皇上,放了我哥哥他们。我哥一定是被冤枉的,是别人想要害他。”

沈嚣扶着邢觅楹重新坐下,伸出手轻抚了抚她单薄的背,算是安慰她激烈的情绪,这才慢慢说:“陛下自会让人查清楚,我说的话也没有用。”

邢觅楹一直都知道沈嚣冷酷,也知道他其实并不想娶她,但听他这样轻飘飘的回答,难免还是有些意难平,道:

“你这样说,其实就是不相信我大哥,是不是?说到底,我大哥和二哥留在京里,不就是作为质子,用来牵制我爹和大伯么?我大哥要是有那个心,当初在白云关打了胜仗就不会再回京!”

邢觅楹心急,说话不好听,沈嚣倒也不计较,任她宣泄,只道:“邢家冤不冤枉,不是我说了算。按理说,这样的事,陛下以往是叫勾沉司查办,今次特地指了大理寺林子驯主办,就是为了让我避嫌。”

邢觅楹好笑道:“你跟皇上是什么关系,别人不清楚,我却是知道的。皇上说是指了其他人主办,可他最信任的人不还是你?表面让你避嫌,实际上呢,我不信皇上会不让勾沉司介入。”

勾沉司的办案高手是最多,手段也是最多,皇帝怎么可能真的撇开勾沉司。

沈嚣看邢觅楹每天都笑嘻嘻的,只知道好吃好玩,似乎是邢家有意让她过得简单些,并不让她接触政事,原来她也不是什么都不懂。

见她都说到这份上,沈嚣还是一直不说话,邢觅楹心里堵得厉害,索性不再跟他说话,也不再看他,甚至不准他的手再放到她背上。自己转过身去。

夫妻俩之间的氛围一时有些僵滞。

——

皇帝没有继续秋猎的意思,因昨天他打猎回去,顾磐磐嘴上不说,其实是觉得他身上血腥味重。

此次秋猎已办成事,也没有继续留下的必要。

隋祉玉决定先在自己账里沐浴,换了干净衣裳,再去找顾磐磐。

顾磐磐倒是自己过来找皇帝了。她刚见过容定濯,就想来看看皇帝。要见到这两个人都好好的,她才能放下心。

顾磐磐到了皇帝这边,隋祉玉刚好沐身出来,她目光就往他身上扫:“陛下没有伤着哪里吧?”

“没有,磐磐放心。”隋祉玉随意披着件雪白的丝绫中袍,发梢氤氲着湿润水气,穿这样少,这个天似乎也不见他冷。

顾磐磐便上前,主动取过宫人手里的棉帕,自己帮他擦拭长发,问:“陛下不冷么?”

她都觉得有些冷了,开始穿薄薄的小袄,不再是夏天的丝裙纱裙。

隋祉玉享受着顾磐磐的照顾,回答她:“不冷。”

顾磐磐将隋祉玉的发尾用棉帕包裹起来,慢慢攒干,又忍不住问:“陛下,邢家这件事,会牵连到阿楹么?”女眷们都知道了这件事。

“不会。”隋祉玉就知道她会问这个。

“那就好。”顾磐磐说完,欲言又止。

隋祉玉打量她的神色,过一会儿,道:“你是想问邢燕承?”

他太了解顾磐磐。她当初能救一个素不相识的隋祐恒,能捡回一个黄疸婴儿,听说邢燕承失踪,又怎么可能无动于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