〇六、千金小姐

游月茹真的有些后悔。后悔和唐笠安见面,那样也就不用面对与他再次分离。这个她曾以为会一辈子在一起的男人,到底要与他分别几次才够,每一次她的心里都会有种生离死别的悲壮。

她没办法把这种心情写在脸上,分别的是两个人,悲壮的却只有她一人。你看唐笠安,他一派轻松闲适,甚至会让人误以为他在说“明天见月茹。”

或许这就是最后一次。真的最后一次。一个娶了别人两次的男人,彻底把她身为女人的骄傲踩在脚下碾碎。

走出这扇门,就要与他彻底断绝,那个号码她会忘记,必须要忘记,再不要藕断丝连的折磨自己。

她可以要求唐笠安送她去机场,甚至与她一道回国。而这种拖延时间的方式会让她臊得慌,游月茹此生再做不出那么可笑的事来,尤其是面对这个男人。

终究只是和在他的别墅前告别,如果那也称得上的告别的话。她没有行李,两手空空,在玄关就能听见外面唐笠安和她二弟说话。她靠在墙边,手心里微微潮湿,长长叹息,然后挺直腰背拉开门出去,径直走向院外。

没看他一眼,只最后侧头望了望那片盛开中她叫不上名字的花海,头也不回上了车子。

唐笠安不以为意,拍拍皇甫澈的肩。“走吧,路上小心,回T市再见。”

早已看不见车尾,唐笠安立于院中轻轻的呼吸,把空气中她的味道一点点剔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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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机上。

游月茹像个孩子一样,双手扒着窗子,额头紧抵着玻璃看这个缩小如模型般的城市。事不过三,三次来,三次离开。到此为止了。

她这么对自己说。有关她和唐笠安的一切,那些与爱情有关的,与爱情无关的,一并被丢在迈阿密。

纵然记忆无法轻易被抹去,而她的执念里再没有一个叫唐笠安的男人。

没有谁她都会生活的很好。机窗上映着一个女人完美的轮廓,游月茹忍不住咬着指尖笑了。回头就看见皇甫澈撑着头注视自己,她扬眉。

“怎么是你来了呢?还来的这么快。”

皇甫澈百无聊赖,唇边挂着浅淡的笑。“嫌我碍你的事了?”他是个性子清冷的人,难得有兴致揶揄她。游月茹也不恼,笑的比谁都纯良。“你一个人来的?”

皇甫澈点头。这回她笑不出了,太子在美国发生那么大的遇袭事件,老二竟然敢只身前来。她挨过来坐到他身边,压低声音轻斥。“你是怎么想的?不要命了是不是?”

皇甫澈表情不变,只是冷了几分。“那你混到希尔身边去怎么回事?”

游月茹哑口无言,他也不再追问,毕竟不是说话的场合。“想不到你还对唐笠安余情未了。”

“怎么可能?”

“都写在你眼睛里了。”皇甫澈嗤笑半声,看着她美丽沉默的侧脸又道。“不问我刚才唐笠安说了什么吗?”

游月茹眼尾一扫,别样风情。“说了什么?”

“他让我好好照顾你。”

“你怎么回答?”

“我说她连你都可以不需要了,又怎么会需要我。”

他说完,小心观察她的脸色,她却笑意更甚,眉飞色舞。“说的好!说的好……”

她只有这句话,重复三遍,最后张着唇一个字再说不出。皇甫澈顿了顿,一手把她揽过来,将她的头按在肩头。“我可以让他的婚礼不要在T市办。”

怀里的女人既不反抗也不顺从,皇甫澈俊美有型的脸上少有的显出无奈。“月茹,这儿没人认识你。”

毕竟俩人血管里流淌着相同的血液,这是无论如何不能抹杀的事实。血脉亲情,皇甫澈也不愿意姐姐坚强到连抹泪都不屑。

在皇甫澈怀里那一方黑暗之中瞬间湿了眼眶。可她终究没有哭。有时她也恨自己为什么不是妹妹以柔,那才是他们家真正的小公主,可以肆意喜怒,任性。

而她自有记忆以来极少以脆弱的姿态示人,那是她父亲灌输的思想,不允许暴露任何弱点,她无论如何都要扬起优雅的颈子,骄傲而坚强的活着。

可通常无路可走的人,才只剩下坚强可以坚持。

已经回到T市有一阵子了,她以调时差为由窝在家里昏睡了好几天。直到有一天被镜子里那个毫无形象可言的女人吓了一跳,才结束这种堕落的生活。

一番洗漱打扮之后,又是一个光彩照人的尤物。她掐掐腰侧,不禁皱眉。怎么好像长肉了?果然生活过的太安逸是会遭到报应的。

她去做了个头发,焕然一新的感觉真好。血拼掉令人乍舌的一串数字之后,命人把所有的东西都送到皇甫家老宅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