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0 章(第2/3页)

“我爸买了瓶安眠药。”

“消息已发出,但被对方拒收了。”

“我把药都倒进了马桶,我爸来抢。”

“消息已发出,但被对方拒收了。”

“我给了他一拳。”

“消息已发出,但被对方拒收了。”

“儿子打老子。”

“消息已发出,但被对方拒收了。”

“我现在想见你。”

“消息已发出,但被对方拒收了。”

“其实不止现在。”

“消息已发出,但被对方拒收了。”

他看了会儿满屏的聊天记录,退出微信,仰头靠了片刻,又去拨她电话。

依旧是关机状态。

他一整天没合眼,听着那句“你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他慢慢闭上了眼睛。

沙发旁的边几上有只烟灰缸,烟头已经有四个,他手上还夹着一支正燃着的烟,睡到烟头烫手,他才重新睁开眼睛。

头疼欲裂,他把手机放一边,开始投入工作。

他不是不能联系她,那两年沁姐就是他们之间的传声筒。

她的事他都知道,他的事他也让她清楚,他不想有一天,他们见面的时候她对他已经一无所知,待他宛如许久未见的普通朋友。

但到底隔了太远,也隔了太多人,他没法知道她什么时候头疼脑热,没法知道她为了工作又熬夜到几点。

他的生活也一样,他不告诉对方他爸企图自杀,对方就完全不会知道曾发生过这样一件事。

蔡晋同自认为他自己不是个同理心很强的人,他在这种处处可见刀光剑影的职场里摸爬滚打多年,早已练成虚与委蛇和铁石心肠。

但听孟冬讲述他”恢复“的这段记忆,他心里竟难得的不舒服起来。

一个人大男人,抽着烟,跟一个不会得到任何回复的微信号诉说他的心事。

他没法想象。

有些瞧不起,也有些如鲠在喉。

到底是多爱,才会走到这一步?

蔡晋同平复了一下心绪,问孟冬:“再往前呢?”

“再往前?”孟冬讲述的语调很慢,仿佛真的在努力寻找失去的记忆似的。

“五年前,我爸公司资金链断裂,他开始负债。我没法停下,得完成学业。”

蔡晋同才算过孟冬和喻见的年龄,所以他一听就觉得时间上有误,他问:“你五年前还在念大学?是念硕士吗?”

孟冬道:“不是,我重修了本科最后一年。”

蔡晋同觉得孟冬不像是期末考不及格,需要延迟毕业重修的那种人,因此他问:“你怎么会重修?”

孟冬没答,他点了点蔡晋同面前的汤:“快凉了,喝吧。”

“谁还有心思喝汤。”蔡晋同把汤碗推远,“你不如一鼓作气把记忆全恢复了,你再回忆一下,你那位到底是为什么把你微信删了?怎么后来你们俩就成这样了呢?”

蔡晋同从阳台回来时落地玻璃窗没关严,此时起风,白色窗帘又被吹扬,太过醒目,无法让人忽视,话题仿佛被打断。

因此有几秒沉寂。

窗帘缓缓落下,孟冬的声音低沉且轻:“因为我迟到了。”

仿佛耳语,讲给谁听。

蔡晋同没听见。

哒——

这回是喻见放下了粥碗,碗底磕到了茶几。

她对蔡晋同说:“你电话也接到了,今晚应该不会再有其他消息,时间不早了,你们都回去吧。”

蔡晋同道:“谁说没其他消息?”

喻见说:“有什么事再给我打电话。”

“那不是吵你睡觉?”

“没事。”喻见起身送客。

“不是……”蔡晋同坐沙发上不起来,“你今晚的事儿我还没跟你讨论讨论呢。”

喻见准备打电话叫工作人员来收餐具,她已经拿起座机话筒,“讨论什么?”她问。

“今晚……不是,是昨晚。”蔡晋同道,“昨晚狗仔偷闯你家这事儿,铁定瞒不住,这件事上,舆论导向肯定站你,大部分人这点儿是非黑白还是分的。但有一点你别忘了,这狗仔偷进你家到底是想找你什么黑料?”

他自问自答,“无非就是想找出你偷人歌曲的证据,你亲自作词作曲的成名作,哦,原来真是偷别人的?”

喻见拿着话筒,还没摁下号码,她转头朝蔡晋同看。

蔡晋同目光不避不闪。

他先前就说了今晚有的熬,已经到这地步,那就熬吧,他一定要把这些乱七八糟的事儿在今晚全都收拾了。

喻见入行这些年一直稳扎稳打,只唱歌不演戏,没绯闻也不闹幺蛾子,不争又不抢,像她这样圈里圈外口碑都极好的已经为数不多,这也要归功于喻见的前经纪人,喻见和对方的关系胜似姐妹。

变故出在两周前,网上突然有人发文,说喻见的三首以季节为主题的成名曲,其中两首是窃取了别人的创作成果,同时附上链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