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第 56 章(第2/3页)

他一页页翻过,一时看不出什么破绽。

难道真的只是一本普通的账本?

问题是,她随身带一本普通的账本做什么?连去佛光崖赴约都藏在身上。这种东西,不是通常都应该由账房先生或大丫鬟负责吗?

那次在褚先生家中,她以丢失了册子的时候,那般紧张。

一定有什么他忽略的地方。

他又翻了一遍册子,细细地,一个字一个字地看,瞳孔微缩。等等,这些字迹……前后墨迹竟是深浅完全一致。

一般来说,手磨之墨,总有浓淡。休说每次不可能完全一致,便是同一次书写,写到后来,也总有差别。可这“账册”上的字迹,竟所有的都是同样墨色,这是怎么做到的?

他隐隐觉出了诡异,披衣而起,去了西间,磨墨提笔。

笔锋落于纸面,一笔写下,没在纸面上留下任何痕迹。他心头震动,再写,依旧无用。

怎么可能?这纸如果写不上,上面记的那些帐又如何写上去的?总不成记个帐,她还要用特殊的笔墨吧。

他盯着手册,思忖片刻,拎起一页纸,发力一撕。

纸张纹丝不动。以他之力,竟无法撕下一页小小的纸。

他一页页全试过,依旧无法撕下纸,眼神微沉,将书页凑向了一旁的灯火。

果然,连火也无法损及它分毫。

这是什么邪物,又是何人给年年的?他冷冷地盯着这本册子。莫非,年年就是被这邪物的原主人控制,才做出种种不合情理的举动?

此物,绝不能再留在她身边。

年年醒的时候已日上三竿。她懒洋洋地翻了个身,发现旁边的被窝早没了热气,不知道聂轻寒起了多久。

昨夜种种记忆回笼,她红了脸,乌溜溜的杏眼却亮晶晶的带着笑意。那混蛋,不想回答她的问题也就罢了,后来居然还当众……真不要脸。

臭男人,果然就是恨她,也不影响他那什么熏心。

看来,还得以后再找机会找出答案。

外面安静无比,她扬声叫阿桃。不一会儿,阿梨拎着热水走进来,倒水在铜盆,绞了热帕子递给她道:“夫人,阿桃姐姐在跟着赵大叔习武呢。”

倒忘了这一茬。

年年接过帕子擦了脸和手,让阿桃去隔壁耳房准备她晨间梳洗之具,自己穿好衣服,又按照往日习惯去取压在枕下的任务手册。

她摸了个空。

年年心头一惊,将软枕掀起,枕下空空如也,哪有任务手册的影子。

难道她昨夜放在了别处?不可能,她记得清楚,她亲手藏在了枕下。她掀开被子,检查床底,到处都没有。

年年手心出了汗,去耳房寻到阿梨:“有人进过我的内室?”

阿梨摇头:“没有。夫人的规矩,您不叫,我们都不敢进。”

那任务手册怎么会不翼而飞?总不成自己长脚了吧。年年想到一种可能,心头大惊,急急问道:“爷什么时候走的?”

阿梨道:“天不亮就走了。”

难道真是聂轻寒拿走的?可他拿她的任务手册做什么,系统有伪装,他应该看不出里面的玄虚才对。

年年心生不安,想了想,对阿梨道:“你去问问老赵,他知不知道爷去了哪儿,今儿还过来不?”

阿梨应下。

年年心里不好的预感越来越强烈:任务手册是她和系统沟通的唯一媒介,没了任务手册,不能查属性和任务还是小事,到时,她连系统空间都回不了。

但愿是聂轻寒拿走的,但愿他只是一时好奇,回头就会还给她。

*

聂轻寒这会儿正在西山后山的一座道观中。

道观不大,已经有些年头了。大门上方,“回龙观”三字匾额已经开裂,观中三清神像金漆剥落,香火冷清,与同样在西山中的龙泉寺相比,显得格外凄凉。

一株参天绿柏下摆着棋坪,坪上黑白交错,聂轻寒一身素服,正与一须眉花白,干枯瘦削的老道对弈。

“承让。”他清润温和的声音响起,落下最后一子。老道瞪大眼睛,吹起花白胡子,不服气地扰乱了棋盘,嚷道:“刚刚疏忽了,不成不成,我们再来。”

聂轻寒微微一笑,气定神闲:“道长,愿赌服输。”

老道一下子泄了气,片刻后,不甘不愿地催促道:“好好好,你快说,你到底想知道什么,问完了我们继续。”

聂轻寒问:“道长可曾见过不惧火烧,不怕手撕,无法写字之册?”

老道一怔,露出讶色:“竟真有此等物事?”

聂轻寒听到一个“真”字心中一动:“道长知道?”

老道却没有马上答,只道:“此物施主带来否,可否借贫道一观?”

聂轻寒将羊皮册子取出递给他。

老道拿在手中细细翻看,又用力扯了扯,越看越惊讶,忽地站起身道:“你随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