碍事的家伙(第2/4页)

周围众人顿时一片议论,其中又夹杂着几道求神求佛的祈祷。

就在这时,忽有人提高声量问道:“你说这话可有凭证?”

周遭顿时一寂,所有人不约而同地看向了中年人,这中年人也不怯场,捋了捋长须道:“我不过是推测罢了,这世间这么多事,又哪里都有凭证呢?少年郎火气很旺啊,只是不要咄咄逼人,心宽气和些才好。”

中年人话音落下,不少人点头附和称是,茶馆中的气氛又顿时热烈了起来。盛鸣瑶听得无趣,也没得到什么有用的线索,她刚想起身,却又被一个名字绊住了脚。

“华翠阁新来的那几个娘儿们,我偷偷去瞧过几眼。真别说,啧,那模样、那身段,可真够味儿!”

“……名字?她们这些人需要什么名字?不过我记得,其中最漂亮的那个,花名是叫锦沅来着。”

——锦沅?

盛鸣瑶心中一跳。

幻境就这么多人,“锦沅”这名字又不是什么烂大街的张三李四,那么显然只有一个结论——

这个“华翠阁新来的锦沅”,就是自己认识的那个锦沅。

早在之前,盛鸣瑶就知道锦沅的经历坎坷。

无论是她偶尔言行中不自觉地流露出的媚态,还是当日韩怡月骂锦沅是“不知廉耻的脏东西”“花柳巷里摇尾乞怜的狗”意思也很明确了。

那么,自己要不要帮忙?

如今是春炼中的幻境,并非现实,而自己这边同样情况复杂,若是出手,恐怕还要借力旁人。

在这样的情况下,坚定果决如盛鸣瑶,也难得心中开始犹豫纠结。

——到底该让锦沅独自面对,自己破除心魔。

——还是出手相助,为她拓出另一条路?

***

另一边,昨日松溅阴回到了城主府后,心下酸涩闷疼。

他对着夜色独自立在房中良久,只觉得空中的星辰都变得黯淡无光。

犹记得很早很早之前,在松溅阴还是一个无知孩童时,他和母亲一起住在村庄中,那时虽然贫困,也不知修炼为何物,却总是很开心。

哪怕偶尔在晚间窥见星空一角,都会欣喜地叫嚷起来,迫不及待地与母亲分享。

松溅阴望着昏暗虚假的夜空,笑得很是凉薄。

日月如梭,春秋代序。

哪怕松溅阴拼命想要记住母亲的音容笑貌,可故人已逝,她的一切都终将模糊在不可追的岁月之中。

于他而言,在幻境中的日子好像是一段逃避现实的光景,在这里,松溅阴可以不去揣摩那些阴谋诡计,也暂时放下了自己的宏图霸业。

所思所想,唯有盛鸣瑶而已。

也正因此,从来未将普通人放在眼里的松溅阴,错过了城主府中的人心涌动。

第二日一早,被松溅阴派出去的小厮跌跌撞撞地前来禀报。

“大、大公子!明小姐……明小姐之前出了门,将我们的人甩开了……”

正在翻阅书籍的松溅阴猛地回头,目光阴鸷,吓得那小厮立即跪在了地上。

“接着说。”松溅阴面色难看,从牙缝里挤出了这几个字。

“明、明小姐现在在府外!”

小厮被吓得抖抖索索,省略了过程,伏在了地上直接说出了结果,“她托我,请少爷出门一见!”

盛鸣瑶专程前来找他?

松溅阴惊喜地望向了门口,大步流星地走了出门,完全不理身后小厮的叫喊,命令所有人不得打扰,将城主府的偏门围成了一块真空地带,一路带风地来到了盛鸣瑶面前。

“你怎么打扮成这样?”

松溅阴一见到盛鸣瑶身上的墨蓝色男装打扮,顿时皱起眉头:“办成男装?这不适合你。”

在松溅阴的想象之中,盛鸣瑶就该是温婉娴静,穿着一身浅色华贵的衣裙,倚在门旁,在对上自己的笑容时,浅浅一笑。

自然,她也可以跳脱、可以顽皮,但都因在一个合适的尺度之内。

显然,盛鸣瑶的男装打扮,并不在此列。

若非有事相求,在听见这话之后,盛鸣瑶绝对直接拂袖离开。

盛鸣瑶微微一笑,露出了松溅阴最喜欢的那种温婉模样,口中却是与画风截然相反的一句话——

“你有钱吗?”

饶是松溅阴见多识广,也被这直白的问话弄得一怔。

做了这么多年魔域至尊,松溅阴脑中早就没有什么银钱的概念了。

好歹如今的身份是锦辽城城主家的大公子,一些银钱,对松溅阴而言并非难事。在短暂的沉默后,松溅阴果断招来了一个小厮,吩咐道:“无论鸣姑娘要做什么,你按照她的话去做。”

看看这财大气粗的做派,听听这狂妄淡定的口气,多么霸道豪气!

在这样的关头,松溅阴这样的土大款行为,无意最遭盛鸣瑶的喜欢。

盛鸣瑶也不客气,直接吩咐道:“我要买下一个华翠阁的姑娘,顺便给她一些银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