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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塔莉阿姨,今天好好玩。”她困倦地说,“长大以后我也要当明星。”

“你一定可以。”

“可是要我妈答应才行,她八成不会准。”

“什么意思?”

“我想做什么我妈都不会准。”

“你应该知道你妈是我的好朋友吧?”

“嗯。”她不甘愿地回答。

“你觉得为什么?”

玛拉扭过上身看她,“为什么?”

“因为你妈超酷。”

玛拉做个怪脸,“我妈?她从来不做酷的事情。”

塔莉摇头,“玛拉,无论发生什么事你妈妈都爱你、以你为荣,相信我,小公主,这是全世界最酷的事情。”

第二天,塔莉起个大早到对面房间察看。她在门前犹豫了一下,才鼓起勇气敲门——没有回应,于是她悄悄开门进去。

妈妈还在睡。

她微笑着走出房间,小声关上门。她来到强尼的门前,迟疑片刻才敲门。

他很快就来应门,身上穿着饭店的浴袍,头发在滴水,“不是八点才开工吗?”

“没错。我要去买几件衣服给白云带去戒毒中心,顺便帮大家买早餐。玛拉还在睡。”

强尼蹙眉,“塔莉,你未免太心急了,服饰店应该还没开门吧?”

“强尼,你也知道我是急性子。我可是塔露拉·哈特,我去光顾,店门自然会开,这是我人生最大的好处之一。你有我房间的钥匙吧?”

“有,我马上过去。你自己多当心。”

她不理会他的忧心叮嘱,到帕克市场买了一堆牛角面包、法式甜甜圈和肉桂卷——白云太瘦了,要多吃一点。接着,她去名牌服饰店帮妈妈买了牛仔裤、上衣、内衣裤,以及她所能找到最厚的夹克。九点时,她回到饭店。

“我回来了。”她高声说,进了房间,用脚关上门,“看看我买了什么好东西。”她将装在防尘袋里的衣物挂在沙发上,其他袋子则放在地上。

她拿出各种面包与法式甜甜圈堆在起居室的小茶几上。

胖鲍伯在角落,从她进门起便开始拍摄。

她对镜头露出最漂亮的笑容,“我妈妈需要长点肉,这些应该有帮助。我不晓得她喜欢哪种咖啡,所以星巴克的每一种我都买了。”

强尼坐在沙发上,一脸疲惫。

“这里的气氛怎么像太平间一样?”塔莉走到妈妈的房间敲门,“白云?”

没有反应。

她再敲一次,“白云?你在洗澡吗?我要进去了。”

她打开门,首先注意到的是浓浓烟味,窗户开着,床上没人。

“白云?”她走向浴室,里面湿答答,蒸汽还没散。厚软的埃及棉浴巾堆在地上,沾满污泥的沐浴巾与擦手毛巾扔在洗脸槽里。

塔莉以慢动作后退离开氤氲的浴室,转头看着强尼与摄影机,“她走了?”

“半个钟头前,”他说,“我有试着留住她。”

塔莉没想到自己竟然感到深深地被背叛了,有如十岁时被抛弃在西雅图街头那次,觉得自己没价值、没人要。

强尼走过来将她揽入怀中抱住。她很想问“为什么”,她究竟有什么问题,为何所有人都不肯留在她身边?但她发不出声音。她攀附着他久久不放,汲取他所给予的安慰,他摸着她的头,在她耳边轻轻嘘声安慰,仿佛在哄小孩。

不过她及时想起摄影机还在拍,于是退开身,对着镜头挤出笑容,“就这样,纪录片大结局。鲍伯,我不拍了。”她闪过强尼身边回房间,一进去就听见玛拉边洗澡边唱歌,泪水刺痛眼睛,但她不肯哭出来,她不要再次因为妈妈而伤心。她早该想到是这种结局,是她太傻才会有所期待。

接着,她发现身边的床头柜上空空如也,“那个臭婆娘偷了我的首饰。”

她闭上眼睛,坐在床尾,由口袋中拿出手机打给凯蒂,听着铃声响了又响,凯蒂终于接了,塔莉连招呼都没打,直接劈头就说:“凯蒂,我一定有毛病。”她轻声说,声音在发抖。

“她丢下你?”

“像贼一样偷溜走。”

“塔露拉·萝丝·哈特,给我听好了,挂断电话立刻上渡轮来这里,我会照顾你,听懂了吗?记得把我的老公、小孩一起带回来。”

“干吗这么大声?知道了啦,我们会一起回去。不过你要先把酒准备好,我一到就要开喝,不要用你家小鬼喝的恶心果汁调酒。”

凯蒂大笑,“现在是早晨,塔莉,我帮你弄早餐。”

“谢谢,凯蒂,”塔莉轻声说,“我欠你一次。”

她一抬头就看到胖鲍伯站在门口,强尼站在他身边,刚才的经过全被拍摄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