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嘀嗒嗒永不停(第2/4页)

“钢铁侠”怒了:“不打掉眼睁睁看你们把自己的下半生毁了吗?”

澄澄似乎默认了,抹泪揽肚子:“为娘的对不起你。等过两年,娘结婚了,你再投胎到娘肚里。”

阮宁看着澄澄的肚子许久,才若有所思地问道:“让你和顾润墨结婚,你愿意吗?”

澄澄说:“你死了这条心吧。他不会情愿娶我的。顾润墨看起来脾气蛮好,可其实是个极度执拗又自我的男人,他说自己不愿意被婚姻束缚住,我如果告诉他我怀孕了,估计他会扛起责任,勉强和我结婚,可是没有爱的婚姻我不稀罕。”

阮宁咕咚了口热水:“身为民事法庭的法官,我们庭的宗旨素来是劝和不劝离,财产不重要,为了孩子要三思。身为你最亲的姐妹,我也不赞成你这么轻率地以主观想法下这个决定。所以,把这件事先交给我,你,对,就说你,别跟我急头白脸,你就坐这儿养胎别乱动,我出去一趟,回来自然见分晓。”

阮宁把顾润墨约了出来。

一间商务咖啡馆,他俩都点了柠檬茶。

顾润墨看见阮宁恶形恶状,没啥好脸色。

阮宁说:“你丫有病啊,这几年看见我就没笑过。”

顾润墨戴着墨镜,礼貌性地扯了扯嘴唇:“我牙龈上火,不好意思。”

他为谁对阮宁如此,他自己心中有数,但这数又偏偏不能让她知道。这世界每个人都藏有秘密,他也有。可这是个永远无法说出口的秘密,他为此发过誓。

阮宁笑眯眯:“问你个事儿吧?”

顾润墨伟懒洋洋地咬着吸管,示意她继续。

阮宁说:“你平常不用套的吗?”

顾润墨一口饮料喷了出来,狼狈地擦着脸。他说:“你这个娘皮,不知道害臊的吗?”

阮宁摊手:职业使然,我会告诉你,我曾经看过原配找人用摄像头偷拍的整整十个G的他老公的小黄片嘛,这叫证据。我问不到位,不好结案,也希望你配合。

“我配合你个皮蛋!”

“好,请出示皮蛋。”

顾润墨泄气了:“行行行,阮大法官,您有话请直说。”

阮宁刚测出怀孕没多久,身体便渐渐开始有了一些妊娠反应,她强压住呕吐的欲望,单刀直入道:“你爱澄澄吗?”

顾润墨想起那个漂亮又二缺的妹子,就得牙痒痒。打从在Z大课堂上见到她的第一眼开始,他便不停地提醒自己,绝对不能看上这样的二百五。可这个二百五,明明看起来不像是对男人认真的人,却莫名其妙地追逐了他七年之久,他们好时,像男女朋友一样亲昵贴心,不好时,能冷战十天半个月,谁都不肯饶了谁。他告诉她,自己就算娶只直立的毛毛虫也不会娶她,而毛毛虫是他最讨厌的生物。那时节,她的脸可真苍白,后来,她却又恢复从前的模样,只是和他做着有界限的朋友,再也不曾牵手亲吻。顾润墨对此十分烦躁困惑,可是这话,并不必告诉阮宁。他很没好气:“只有你们这些女人才天天想着爱来爱去的。”

阮宁有些疲惫,她说:“那就好。澄澄怀孕了……”

顾润墨像只爬到油脂中的昆虫,可怜地等待千万年的风化,凝固成一块琥珀的模样。

他僵在了那里。

院宁揉揉眉心,黑亮的眼珠微微转动,却没让他瞧出端倪长短。她说:“她说你不爱她,已经把孩子打掉了。我不甘心,为人又很人卦,所以特地问问你,既然你不爱她,这孩子打掉倒也不个算很可怜了。唉,都三个月了。听说拿出来时都有小手小脚了。澄得哭了三天三夜,滴水不进,我今天问过你,想来她肯死心振作了。”

琥珀被人敲碎了,僵死的昆虫缓缓抖动了翅膀。顾润墨一把攥住了阮宁的脖子,他咆哮着:“你再说一遍!”

阮宁被他一攥,本就在李缩的胃如翻江倒海,咬牙压了又压,才缓缓对顾润墨说:“打掉了,孩子掉了。因为没有爸爸的孩子,很可怜!不,不是很可怜,是非常可怜!”

顾润墨浑身发冷,好像被人把头摁在了冰水中。阮宁眼睁睁地看着他的表情从震惊变得痛苦。

阮宁舒了口气,她很满意,顾润墨不是他表面表现出的那个畜生,更不是对澄澄没心没肺。

他沙哑地问她:“澄澄呢?”

“本案宣判:男婚女嫁,各不相干。你找澄澄啊,你没有脚的吗,你没有嘴的吗,你没有手机的吗?”

顾润墨恨道:“如果澄澄有点什么,就算三表叔还魂,我也会宰了你。”

他一溜烟跑了,跑车跟会隐形似的,眨眼就消失了。

阮宁吐得翻江倒海。

后面的场景阮宁没见,小五说她在场。顾润墨抱着澄澄的脚像抱着牧师,边哽咽一边忏悔,从小他本性不坏,只是十岁被他爹精英教育扔到俄罗斯整整五天心里变了态,觉得谁也靠不住,说到如果澄澄愿意嫁给他,他直接变毛毛虫都行。搞得应澄澄提溜着车厘子的白嫩小手不知是放桌上还是塞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