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眼泪的缓兵之计(第2/3页)

“有一会儿了,你所有大言不惭的理论应该都听全了。”

脸皮厚如城墙的姜凌汐完全不在意他的调侃,挑着眉贱兮兮地问:“你下午不是才来过吗?你怎么又跑来看我姐了?是不是……不舍得我呀!”

温正楠想起自己的来意,正了神色,挣脱开她的手:“我从陈鸣的主治医师那儿听说了点事,想问问你姐。”

“为什么我姐出事,陈鸣哥哥也在呀?而且我姐呀嘉言呀都变得怪怪的,你们是不是瞒着我什么了?”

“小丫头别管闲事!”

看着温正楠明显回避问题的态度,好奇心大过天的姜二小姐更确定有什么事是大家都知道,唯独她错过了的,执着追问起来,问到最后干脆撒起了泼。

“你们!你们什么事都瞒着我!许小白还号称我铁瓷,连喜欢我姐的事都能瞒我十年!太过分了!我不管,今天我一定要问清楚。”

在姜艾两口子跟前基本蹦跶不起来的姜凌汐很清楚,温正楠是她唯一的突破口,她眼珠子轱辘转着,扫过内庭的水池,忽然跳上了台阶。

“你不告诉我,我就跳下去,把自己冻死!看你后不后悔!”她脱了厚外套站在水池边,在凛冽的寒风里,抱着胳膊瑟瑟发抖。

太阳虚弱地照出点温度,又被青灰的云层给遮住了,台阶边经年的绿苔看得温正楠眼皮直跳,他无可奈何地摇着头。

“小丫头,别闹了,这是医院。”

“你们什么都不告诉我,还要怪我闹!”

温正楠抓着她大衣丢过去:“把衣服穿上,自己去问你姐。”

姜凌汐潇洒地把衣服一扔,继续哆嗦:“她会告诉我才怪!”

“你缠着我也没用,我知道的并不比你多。”

“那就把你知道的告诉我。”

“闲谈莫论人非。”

“你一个BBC,和我拽古文干啥!我不管!你要么和我说实话,”姜凌汐的眼珠子骨碌碌地转着,“要么,当我男朋友。”

温正楠的头又开始炸了,他三十好几的人,实在不想陪个蛮不讲理的姑娘家家在大庭广众之下唱大戏,寒着脸转身就走。

“嘿哟,你是不信我会跳是吧!温sir,你再走我真跳了!我真跳啊……”

温正楠拧着眉,头也不回地往病房走去,忽然听到身后扑通一声,他脸色巨变,拔腿往回跑。人还没到池塘边,背上忽然扑来一团重物,姜凌汐大笑着跳到了他的背上,紧紧搂住了他的脖子。

“温sir你还是舍不得我的嘛!”

姜二小姐得意扬扬地笑了半晌,终于自温正楠令人窒息的沉默和身下僵硬的躯体察觉到大事不妙。

“那个……温sir……”

“下来。”

温正楠的声音如寒冰,可姜凌汐却大叫着把他脖子搂得更紧,还蠕动着柔软的身体在他背后蹭了两下,完全没理会随着她的挪蹭,温正楠的身体硬成了一块石板。

“温sir你生气的声音要不要这么正!简直可以去配我的杀生丸萨玛,和我最爱的福山润大大都有得一拼!怎么办,温sir,就靠这把声音,我都没办法不爱你呀。”

温正楠在他活到三十五年的生涯里,终于又一次频繁在同一个人身上体会到了,什么叫作无能为力。

“姜凌汐,你下来,我有话和你说。”

“不要!你这种语气肯定没好话,不听!”

姜二小姐把腿一圈,像树袋熊一样把自己牢牢地挂在了温正楠身上。

“你今年才二十一……”

“二十二。”

“好,二十二,大学刚毕业,正是你人生最美好最青春的时候。而我已经三十五了,结过一次婚,带着六岁的孩子,就是这样背着你站上一会儿,我的腰都会发酸……”

姜凌汐刺溜跳了下来,赶紧挥着拳头捶了捶温正楠的腰:“温sir,你腰痛啊!那我以后不用你背就是了。”

温正楠哭笑不得地看着眼前完全抓不住重点的姑娘,深深的无力感再次袭来,他不得不说出伤人的狠话。

“小姑娘,我二十九岁拿到德国卡尔斯鲁厄理工学院博士学位,丽萨十五岁进斯坦福,二十二岁已经是双硕士。我父亲在牛津大学教书十五年后,才转而从商的,这家医院的院长,我二叔,是约翰霍普金斯的博士,我母亲一直觉得,她只拿到伦敦政治经济学院的经济学硕士文凭就去结婚生子,是一种巨大遗憾。”

随着温正楠一个接一个名校的头衔说出来,姜凌汐的面孔越来越黯淡,她垂下了头,下巴低进了衣领,期期艾艾地扭着手指。

“我知道,你是嫌我成绩太差,学历低。”

“我不想把话说得那么难听,可是你有没有想过,当你置身我们这样的家庭,你可能连一句话都插不上,我们这些所谓的知识分子都有种自命清高的酸臭,你受不受得了?姜凌汐,我已经三十五岁了,还结过一次婚,我要找的伴侣相貌如何、家世可能都不重要,但起码她得跟我有共同的话题,有相近的爱好与追求,我要的是安定舒适。而你还有大把的时间,可以把感情当成世界上最重要的事,和那些小男生谈一场轰轰烈烈的恋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