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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文,是吗?""是――""你在哪儿?""在家。""我想起你来了,"又是一阵笑声,然后,她像是把嘴贴近话筒,以至于声音都有点听不清楚了,"你就是那个趁我喝醉把我骗到你们家的那个人吧?"我只好老实承认:"实不相瞒,正是在下。""为什么给我打电话?""我关心关心你呗。""关心我?""算不上关心。""那算什么?""瞎操心呗。""为什么?"她又笑了,这一次笑得更长久。

"你什么时候开始飞的?"我找到一个话题。

"我?我飞了吗?""我不知道。""我没飞,我和朋友在一起――""噢。""――飞――"她接上一口气。

"噢。""你知道现在几点了?"我看看表:"晚上六点。""晚上六点啦!――我怎么一点不饿呀?""我可饿了――我得上街吃饭了。"我已被这种聊天弄得狼狈不堪,而且,据我的经验,她现在正是饶舌的时候,因此决定打住话题。

"是吗?""啊。""你一个人吃吗?""我本来想请你一起吃。""这可是你说的啊――""怎么啦?""你得记住,你欠我一顿饭。""我记住了。""今天饶了你。""谢谢。""哎,你是那个写剧本儿的周文吗?""什么意思?""我问你,你是不是写剧本?""是。""哎,我还真有事找你。""什么事儿?算了,等你清醒了再说吧。""你什么意思?""我――我不知道你什么状态。""我状态还行――你来吗?""我还有事儿。""那你说请我吃饭的事儿呢?""你不是说今天饶了我吗?""我说过吗?""说过。"她又发出一阵长长的笑声,从听筒里听起来,她笑得十分开心。

"别害怕,我又不想吃你。"她又笑了,这次笑的时间更长了。

"该吃吃你的。"我说。

"真的不和我们一起吃饭?""除非你们答应跟我们一起群奸群宿。""真恶心。"她又笑了起来。

"不答应就算了,反正这儿一帮人呢,多一个少一个无所谓。""真的?""什么真的假的?""你们真的?""真的假的另说着,你别派记者来采访就行了。"电话被捂住了,我什么也听不见,少顷,听筒里再次传出刘琴的声音:"哎,是周文吗?""是。""我们一起吃饭吧,就我们俩,我真的有事找你,再说,我也想看看上次骗我的是什么人。别说,上回我还真没怎么看你,现在一点印象也没有。""哎,你要这么说,我还就挂电话了,要不然你永远弄不清楚什么叫神秘。""别别别――""别别别――"我学她。

"说真的,你知道我在哪儿吗?""不知道。""在一个朋友家――我们一起做的吃的,三个菜,一个汤,你来吧,我朋友马上有事,要出去,菜呢,我们没吃了,还有不少,汤呢――还剩一口。""你不会在菜里放点什么吧?""放心,我不会,我在饭里放。"说罢,她再一次咯咯笑起来。

"你别叫你朋友走啊,我还没见过呢。""真恶心――我朋友比我大20多岁,我管她女儿叫大姐,你就别想了。""噢――""你来不来?""在哪儿?""在方庄小区,柳芳园。"她又说了楼号门牌号,然后说:"你找不着的话打我的手机,我下去接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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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当然找的着,即使是最善躲藏、下手最狠的KGB女特务,只要有点姿色,我相信我都能找到,并把她干掉。我收拾了一下自己,让自己看起来不引起别人肉体上的厌恶,我是说,我让自己干干净净的,然后下了楼,坐上一辆出租车,直奔目的地。

按门铃的时候,我用一只手堵住了望孔,免得对方隔着门偷看我,直到里面传来"谁呀"的喊声,我的手也没松开。

门开了,刘琴出现在我面前,她穿着一条牛仔裤,上身一件紧身T恤,比我印象里瘦十倍。

"请进。""我叫周文。""我叫刘琴。""我知道。""我也知道。""你没变。""你也没变。""我变了吧。""我才变了呢。""我看变来变去也变不出什么花样,别瞎变了。""你真恶心。"在寒暄中,我进了门,在门厅里换上一双布拖鞋,走进铺着地板的客厅,看到餐桌上十分整齐地码好了一桌饭菜,还真不是剩的,桌子上还铺了桌布,我走到厨房,洗了手,翻回来坐到饭桌边。

"可以吃了吗?"我问道。

"吃吧。"刘琴坐在我对面。

我开始吃起来,因为很饿,所以吃得很快,汤就喝了两碗,刘琴只是拿着一双筷子比划了几下,便停住不吃了,她不停地喝水,很少说话,等我吃完,便把东西收拾起来。我装着要帮她收拾,被她拒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