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亿人中,是你,只有你(2)(第2/4页)

  一称得上整齐的是一人高的地方挂着的一排相框。第一张是个举着澡盆的孩童,“那是Lawrence小时候,”凌千帆笑着给她讲解,接下来有他的童

  年、少年、大学生涯……第七张是五人合影,背景光怪陆离,五个人装束妖冶,抱着吉他、贝斯等种种不同的乐器。凌千帆突然笑而不语,贝菲定睛

  一看,正中白手套宽边墨镜满头乱卷的节奏吉他手,正是刚刚在外面招呼过她的Lawrence,只是现在他多了圈络腮大胡子。再看看他左边,那个穿着

  深绿T恤花哨睡裤,头戴怪异礼帽、气质极为散漫不羁的帅哥,怎么看都有些眼熟,她心中闪过一个惊悚的念头——这人怎么这么像凌千帆呢?

  如果说Lawrence的形象是令人惊诧的话,那么凌千帆的表现只能用颠覆两个字来形容了。

  毕竟她以前对Lawrence只是敬仰居多,看到这样一个大神,居然顽劣如孩童,除了结婚生子的那一年闲下来记录他的南美之旅外,一直坚持徒步

  或单车骑行,真正的做到用双脚丈量每一寸土地,记录每一刻的风景、心情以及后来者可能需要的信息——这是怎样的一种生活,怎样的一种人生态

  度,她以前全不曾如此近距离接触过。虽然她的工作也在一段又一段的旅途中度过,却是第一次见到一个人,旅途即人生,人生即旅途,他的妻子,

  他的儿女,既是他的亲人,亦是他志同道合的朋友。

  I'm always on road,他金发碧眼的妻子捧着肚子,开怀地冲着贝菲说。

  她想象中的Lawrence不是这样的,她透过书本看到的Lawrence,更像是一个哲人,一个思想者。然而当他以摇滚青年的形象出现在她面前时,她

  又觉得——其实这样,又有什么不对呢?

  似乎也很合情合理。

  谁规定商人一定要稳重成熟,精明算计?Lawrence Miller首先是一个旅者,然后是一个作家,最后才是一个生意人。他执着于自己的兴趣,音乐

  和旅途,他热爱生活,是个忠实的丈夫,风趣的父亲,生活对于他而言,再圆满不过。

  Miller太太问及贝菲的经历,贝菲觉得自己之前那些引以为傲的经历,在Miller夫妇面前都变得不值一提。她斟酌着词句介绍川藏线上跑马溜溜

  的康定,海子山广袤的牧场,雅鲁藏布江险峻的大峡谷。她自惭词句匮乏,Miller太太却颇感兴趣,抱怨肚子里的小天使来得不是时候,不然真想亲

  自掘探东方这片神秘的土地。

  Miller太太和她聊着天,不时看看正在草坪中央摇摆歌唱的Lawrence,贝菲瞟过去,看到凌千帆正静静地坐在Lawrence身后,灵巧地拨弄着贝

  斯。Lawrence唱的是贝菲所钟爱的Buddy Holly,凌千帆在这嘈杂喧闹的气氛中显得格外清越沉静,不料Lawrence甫一唱完,他便扔下贝斯,在黑人乐

  手的伴奏下独舞了一曲踢踏。清晰明快的节奏中凌千帆却跳得鬼魅诱惑,还朝贝菲这边抛来两个媚眼,贝菲眼珠子险些掉下来,凌千帆跳完踢踏,又

  拉她去跟人学本地土著舞。或许是这样的气氛,或许是她早被凌千帆吓得丢了魂,她竟然被他牵着跳起来,步伐狂野,竟让她忘记身处何方……

  回程时他又变成她原来所熟悉的凌千帆,举止沉稳,眉目清淡,若不是看到他额上的薄汗,她几乎要怀疑刚才的派对全是自己的幻觉。

  “唱得怎么样?”凌千帆目不斜视地开着车,突然问出一句,语气淡淡的,看不出是认真抑或玩世不恭。

  斜睨过去只看到他精致的侧脸,不知怎地她觉得那淡淡的问话里透着些许期待,这念头一闪而过,她旋即嬉皮笑脸地回道:“有我在北京的时候

  那天桥上面二胡大爷的水准!”

  余光瞥到他微微地垂眸,片刻后他轻笑出声:“以前我和Lawrence,一个贝斯,一个节奏,经常打架争做主唱。”

  “结果呢?”

  “PK呗,谁赢谁做一个月主唱。”

  贝菲不知怎么接话,干笑两声,低头翻开刚才Lawrence送给她的签名书:《两个人的里约热内卢》。封面是俯瞰里约热内卢的救世基督像,里约

  热内卢的标志,然而用它作封面却另有原因——Lawrence Miller和他妻子正是在此基督像下宣誓成婚的。《跨越安第斯山》和《两个人的里约热内

  卢》与其说是自助旅游指南,毋宁说是Miller夫妇的爱情白皮书。西方人在表达感情上总比含蓄的东方人来得热烈,Lawrence毫不吝惜地向世人展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