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卷 长大 第十七节(第2/3页)



陈寻转了转眼睛,喜笑颜开的说:“也行!婷婷,我真没发现,你正经起来,那简直不是一般的靠铺啊!”

“去去去!别烦我!我什么时候不正经了!德行!”吴婷婷挥了挥手,独自听起了歌。

唐海冰看他们聊得挺欢也走了过来,他点上根烟说:“怎么着?待会咱们去哪方面活动啊?好久没聚这么齐了。”

“活动?他肯定不行!”吴婷婷指着陈寻说,“他还不得乖乖回去写作业啊?”

“谁说的!”陈寻瞪着眼说,“咱们五个都多久没一块玩了!走!‘六月’切台去!”

“六月”是一家台球厅的名字,没认识方茴之前,陈寻总会和唐海冰他们去那玩。

“好啊!”唐海冰一下子来了劲,“我也检查一下你的技术见长了没,上回你硬说要薄一张纸,最后愣是厚了个本,直接把黑八打进底袋了,我可还记着呢!”

“切!那次是失误,我早今非昔比了,不知道我现在被称为‘天下第一缩杆!’啊!今儿就让你开开眼!”陈寻也难得的放松起来,挽着唐海冰一起亲亲热热的走了出去。

那天陈寻和唐海冰他们玩了个痛快,方茴本来以为能在晚上等来他的电话,却迟迟不见动静,便一边遗憾一边辛酸的睡了。

第二天陈寻精神不错,可方茴却还阴郁着。但因为那天有实习老师来做公开课,所以班委们在中午一起开了个会,安排一下谁举手谁发言什么的。在大家面前他们也不好别别扭扭的,两个人例行公事的说了几句话,那点不开心的事渐渐也就不了了之了。

方茴他们的实习老师姓马,是教语文的刚毕业的研究生,她选的公开课是林黛玉进贾府的那篇课文,事先做了不少准备。那时候很多北京高中都像模像样的安置了闭路电视和投影仪等等在当时还算高档的设备,但这些设备在一般情况下都不会用,只有公开课或领导视察学校时,才象征性的开开,证明一下机器还是能运转的,不仅仅是个摆设。

那天马老师就在四十分钟的时间里,把这些设备用了个遍。先在投影仪上放人物关系图,电视机放《红楼梦》电视剧的片断,后又每一小组发十二金钗的扑克牌,在黑板上摘抄红楼诗词,把教参里的那点内容背的滚瓜烂熟。课是上的确实不错,只不过不是哪堂都是这么上的。总之弄得有声有色的,就像课后整个语文教学组给的评价“准确把握教学要点,课堂气氛生动活泼。”

送走了语文教学组的所有人,马老师总算松了口气,那天是两节连堂的课,第二节课的时候马老师如释重负的放弃了那些设备,改上作文评讲课。方茴他们平时一周写一篇周记,有时按着教学进度再安排点命题记叙文或议论文。那次他们正好学到小说单元,作文作业要求写的就是短篇小说。马老师大概讲了讲写小说的要点,就学了几篇同学写的不错的文章让他们逐个上讲台前念。

其中有一篇乔燃的,可轮到他时,他却死活不上去。马老师那天心情好,就笑眯眯地说:“乔燃,我看了你的文章,很不错的嘛。男孩子有什么扭扭捏捏的,没准那个女同学就想欣赏你的这篇作文呢!”她这么一说更引起了大家的兴趣,男生们都起着哄让他上去,乔燃推托不过,只好红着脸走上了讲台。

“《一朵丁香花》,高二一班,乔燃。”乔燃昏头昏脑的把班级姓名也念了出来,低下同学一片哄笑,他不好意思的停顿了会,直到马老师维持好秩序,才小声继续念完了全部。

“每年到了春天,到了丁香盛开的季节,我都会想起一个人。她是第一个让我觉得丁香也是很美丽的花朵的女孩。

我记不清楚什么时候开始对她格外在意了,如果时光也可以像电影镜头似的分开成一张张的画面,那么现在在我脑子里闪现过的关于她的第一张画面就是在一丛丁香树的旁边。

那天是个明媚的春日,她走过丁香花旁的时候,突然刮起了一阵微风,轻盈的白色四瓣花飘了下来,落在她的头发上、肩膀上,就像是特意为她下了一场花雨。我站在她身后闻见芬芳的气息,也许是那个画面太美了,恍惚中,我分不清那香气究竟是来自于花,还是来自于她。

后来我经常路过那片花丛,因为她的缘故,我总是在那里停下一会儿。偶尔也还会遇见她,但是她却从未再看那些丁香一眼。

那个春天,我记住了,她忘记了。

每年都只有一个春天,我不知道我们会在多少个春天擦肩而过。有人告诉我,五片花瓣的丁香能够给人幸福,于是我找了很多朵五瓣丁香,多得我都觉得这个传说不可信了,却始终不敢送给她一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