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季明珠的样子实在是过分可爱。

她本身也才豆蔻年华,出落得水灵灵又漂亮,一双大眼睛黑白分明,缩在被窝里,抬着头,此刻傻乎乎地看着温钧,让温钧这个直男的心里都软了几分。

拍拍小姑娘的脑袋,让她起来。

季明珠还迷迷糊糊,皱着脸,不甘愿地起身离开,等到坐起来后,回过神,发现了自己的姿势,瞳孔微缩,震惊地向后退了半射地,低头看着温钧。

温钧垂眸轻笑了一声。

没有管季明珠,他起身穿衣,等到穿好衣衫,他冲着季明珠招了招手。

季明珠:“?”

季明珠一脸疑惑,想了想,却也乖巧地过来了。

刚刚到床边,就被温钧揉了揉脑袋。她正懵懂,看见温钧弯下腰来,凑在她耳边,温柔诱哄道:“乖,继续睡吧,反正冬日无事。”

季明珠耳垂悄悄的红了,心里怦怦跳。

她听话地一倒,倒回床上,傻乎乎地仰头看着温钧出门。

温钧关门前看见,眼底一闪,心情更加愉快。那种养了一个娇滴滴的小姑娘的感觉,让人很有成就感。

连带着,将要面对私塾里即将遭遇的糟心事,也不觉得烦了。

拖拖拉拉到了私塾,还没到跟前,就有一堆人迎了上来,嚷嚷道:“温钧,你终于来了。”

温钧挑了挑眉,随口问道:“你们怎么了?”

赵博突破重围,冲到温钧面前,一副激动模样,低声道:“周大家来了,等你来着,你快进去看看。”

竟然这么快就来了?温钧心里叹息,点点头,向前走去。

同窗们众星拱月拱卫着他,一起往私塾方向走,一边走还一边继续昨天的话题。

终于,到了私塾后院,一群人做鸟兽散,剩下温钧独自进屋。

尤其是赵博这个没良心的,挤眉弄眼地冲着他比划,却跑得都谁都快。

当然,要是让赵博知道温钧的想法,肯定会觉得委屈。周放诶,周大家啊!那可是一位翻脸无情的主,他倒是想上前去讨好,就怕兴冲冲进去,马屁拍在马腿上,没讨好到人,反而被他铺天盖地训斥。

所以,就只能辛苦兄弟一人面对了。

温钧嘀笑皆非,摇摇头,只能自己抬手敲了敲门。

“进来。”

温钧听出了周放迫不及待的声音,眼神微妙,推开门进去,冲着屋里两人拱手,叫道:“先生,周大家。”

周放手一伸:“东西呢?”

“在这里……”温钧从书袋里取出来,话还没说完,手上的稿子就被夺走了。

周放迫不及待将稿子铺展开,也没追问为什么不是旧稿,而是如此崭新的新稿,埋头翻看,还读了出来。

孙老先生闭目聆听,摇头晃脑。

等到周放读完,睁开眼,眼睛大亮,抚掌叹道:“大才,大才啊!”

如此经世之才,却因为风寒早早就去了,实在是可惜,是当今文坛的损失。

他迫不及待要看一遍手稿,打算再细细品味这几首诗。

周放的反应却有点奇怪,将稿子给了孙老先生,面露茫然,并不惊喜,反而看起来帐然若失的样子,喃喃道:“我终究来晚了……”

他找遍天下寻求知己,好不容易找到了,对方却早已过世。

这比高山流水遇知音还要悲惨,毕竟俞伯牙曾经还和钟子期相处过,两人互为知己,只是后来钟子期去世,让这件事悲伤起来。

他才是真的惨,他连知己的面都见不到,只能看着这些诗作,在脑海里幻想温承贺是个怎样的人……

消沉片刻,周放始终郁结于心,不能放下。

不过眼下倒是还有更加重要的事情。

他抬头,看了眼温钧,似乎在透过他,去看那个遥远的知己,懒散开口道:“准备好拜师了吗?”

温钧点头,话锋一转道:“不过拜师之前,我想最后说一次,诗真的不是家父所写。”

“你说看见诗的时候,没有人题名,你怎么就能如此肯定,不是令尊写的?”周放有些生气,去世的知己被人质疑才华,把他气得够呛,要不是看在这是知己唯一留下的孩子,他早就拂袖而去,懒得理会了。

温钧垂眸:“我只是和先生说好,免得先生误会,看在家父的面子上才收下我,日后知道了真相又怪责于我。”

他现在势单力薄,来历古怪,一时说不清,但是日后功名有成,总要为李太白他们正名的。

不希望到时候真相暴露,周放觉得上当受骗,他肯定就不能这样含糊地拜师。

对此周放更加不理解了,怎么会有人这么看不上他,都让他拜师了,还要纠结诗作是谁的。

但是见他言之凿凿的样子,周放忍不住在心里留了个心眼。

难道这些诗,真的不是温承贺所写?

只是少年有不得已的苦衷,不能将诗作的主人是谁说出来,所以才一直反驳,却不能公布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