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101(第3/5页)

“按照这样的形势来看,只要整件事里没有‘突变’的因素出现,一家三口的关系应该也能维系。可是很奇怪,你们家的阿姨突然被辞退了。我想了一下,原因不外乎这么两种。一是她突然想不开,跟你父亲告密了,你父亲不可能因此离婚,相比之下选择辞掉阿姨就会简单得多,但这种可能性微乎其微,那个阿姨要是真这么没脑子,她也不会在你家待这么久,那么就是第二种原因,她和你父亲……出事了。”

在顾瑶讲述这一小段故事的时候,阮时秋的身体一直是紧绷的,几乎连呼吸都要屏住了,她仿佛被顾瑶的讲述带入了另一个空间,仿佛一下子回到了过去。

直到顾瑶停下来,阮时秋也渐渐回过神。

她的脸色有点发白,没有一句话。

顾瑶见状,无声的发出一声叹息,走到一边倒了杯温热的白水,然后递给阮时秋。

阮时秋默默地接过,握在手里。

顾瑶问“我是不是太直接了?”

阮时秋摇了下头,说“三年前的你,比现在更直接。再说这些事你本来就知道。”

她的语气带着一点刻意装出来的满不在乎。

“我还记得你告诉过我,战胜伤痛的第一步,是要先面对它。”

顾瑶自嘲的笑了。

阮时秋问“你笑什么?”

顾瑶说“如果现在坐在我面前的,是十六岁的你,我不会对你这样说。让十六岁的小姑娘来消化这句话,去面对所谓的伤痛,是一件非常残忍的事。我也很惊讶,三年前我会这样要求你。”

阮时秋困惑的说“你失忆后变化真的很大。”

直到此刻,阮时秋身上已经没有了之前的剑拔弩张,身上原本竖起来的刺也一根根的顺平了。

顾瑶安静的看着她,半晌才说“也许我当时让你尽快的直视伤痛,是希望你能尽快学会坚强,可是‘坚强’这个东西不是学会的,而是被摔打出来的,在反复摔打中一次次的站起来,个中滋味还只有自己明白。最起码,在我十六岁的时候,我还做不到直视伤痛。”

阮时秋一怔“你不是失忆了吗,你怎么还记得你十六岁的事?”

顾瑶说“只是一些很久远的片段,偶尔想起一点。”

在上次催眠中,她清楚地看到自己是如何甩开顾承文的手,如何愤怒的冲出家门的,那样切身体会到的厌恶感,很沉重,也很印象深刻,仿佛就发生在昨天,那种感觉她忘不掉,自然也明白在那样情绪冲突的年纪,是不可能做到她要求阮时秋的那些事的。

可她不仅要求了,而且还是强求。

为什么……

她绝对不是故意刁难阮时秋。

难道是移情作用?

希望自己做不到的事,阮时秋可以做到?

难道当时的她没有就想过,这对阮时秋来说就相当于是新生儿生生从母体剥离出来的疼痛吗?

脱胎换骨的代价,并不是谁都能承受的。

想到这里,顾瑶再度将目光落在阮时秋的身上,忽然间就像是看到了一面能照到过去的镜子,又仿佛一条时光隧道,带她重新认识了十六岁的自己,以及三年前的自己。

顾瑶神情一阵恍惚。

直到阮时秋出声叫她“瑶瑶姐?”

顾瑶醒过神来。

阮时秋说“我没事了,瑶瑶姐,你继续讲故事吧,我想听。”

顾瑶点了下头,又继续往下讲。

这后面的故事可想而知,阮家的阿姨温柔体贴,善解人意,是个贤惠的人,不仅会照顾孩子,也和女主人相处融洽,凡事圆滑处理,有这样一个比较在,就越发衬的女主人尖锐刻薄,不安分,除了靠钱维系的皮肤和身材之外几乎一无是处。

有的男人会因为女人的外在而心动,有的男人会因为在和妻子大吵一架之后,另外一个女人端上了一杯参茶,温言几句而情动。阮正新身边不乏前仆后继、容貌姣好的年轻女人,在外应酬逢场作戏也是常有的事,但他从不给自己留把柄,不会真的养个外室让妻子抓着,趁机索要他一半财产。

而且外面那些女人都是奔着名利来的,家里这个阿姨却不是,起码她是真的喜欢阮时秋,也是这个宅子里唯一给阮时秋温暖的人,相比外面那些争名夺利,和家里这个精雕细琢的女主人,这个阿姨才是温暖的存在。

俗话说兔子不吃窝边草,可是在人类社会里,吃窝边草恰恰是男人的通病,手边就有现成的,干嘛不吃?阮正新也是这么做的,一来二去就和阿姨好上了。

这件事女主人怎么受得了?要是输给外面那些手段高超的狐狸精,她还没这么添堵,偏偏是这个半辈子劳碌命,毫无市场竞争力,只会做家务的女人,没她漂亮,没她有料,出身低下,又没文化,凭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