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许清州跟江汐说的那些事她没去问陆南渡。

陆南渡隔天中午十二点的飞机,江汐回家顺路送他去机场。

街道到处还有过年喜庆残影,但春节过后天气不怎么喜庆,阴雨连绵。

不像夏季暴雨滂沱,雨丝细密长绵,没一会儿挡风玻璃上一层蒙上一层细雾。

陆南渡昨晚很晚才睡,早上没睡几个小时便起来赶飞机。

他插兜推着行李箱往车后走去,眼皮倦意耷拉。

江汐看他这样,没打算让他开车:“车上能睡着吧?”

陆南渡拎过行李箱扔后备箱里,他抬眼看了眼天。

天色灰蒙,空气凛冽。

他单手掷上后备箱:“光看这天儿我都能立马给你表演个一秒入睡。”

江汐:“你就瞎扯吧你。”说完往主驾走去。

陆南渡长手长腿的,几步追上她,抓住她手臂:“我开,你去副驾。”

江汐看他:“这么困还能开车?”

“也不是困,就是不精神,”陆南渡说,“得开车保持保持精神。”

江汐也不坚持:“行。”

早高峰已经过去,马路上行车不多。

江汐坐副驾上看着窗外,问陆南渡:“许老师让你下次什么时候过来?”

正遇红绿灯路口,红灯闪烁。

陆南渡停车:“半个月后。”

江汐嗯了声。

陆南渡侧头瞥她一眼:“那时候你是不是已经开工了?”

“差不多。”

“能不能往后推推?”

江汐笑了下,转头看他:“你以为我是老板啊?”

陆南渡本想说他可以帮她往后推推,但他足够了解江汐,知道江汐不会同意。

她虽然算不上喜欢工作,但一旦有工作她不会推拒延迟。

绿灯亮,陆南渡车往前,终是没再说什么。

陆南渡住的地方是一个僻静小镇,离机场有段距离,再加上雨天路况不好,花了点时间才到机场。

江汐后半程睡了,直到停车也没醒。

陆南渡解了安全带,没急着下车,时间还早。

江汐没什么防备,眼睛安静阖着。

说来也奇怪,江汐不是一个睡眠质量好的人,平时睡眠时间也不长,但这次过来陆南渡却总能碰上她熟睡。

他稍侧身子看她,一边胳膊搭方向盘上。

等二十分钟过去后,陆南渡低头看了眼时间,差不多了。

再不闹醒她两人没法腻歪了。

陆南渡倾身叼住她唇,另一边手脚不安分。

男人的劣根性。

江汐早已经习惯了,陆南渡这臭毛病从以前就没改过。

陆南渡捏了捏。

江汐被他这么一闹不清醒也醒过来了,她没睁眸,微张唇回吻。

陆南渡扣着她后颈的手捏捏她后颈。

江汐问他:“几点了?”

“不急。”陆南渡说。

江汐听他这么说,也没再管了。

陆南渡是掐着时间的,临下车的时候他在江汐耳边问:“什么时候回京城?”

江汐说:“至少也得四五天吧,得回家陪阿姨待个几天。”

陆南渡即使再不愿意,听江汐这么说还是嗯了声。

“行了,”江汐推他,“进去吧。”

陆南渡啧了声,开玩笑:“我就这么碍你眼?”

江汐笑了下,说他:“不仅碍眼还碍事。”

陆南渡也笑。

江汐摸摸他脸:“赶紧进去。”

陆南渡一下开心了:“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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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南渡自小接收颇多恶意。

来自家人的,邻里的,抑或是陌生人。

不管身处何处,幼童还是成年,这个世界的恶意不会因此减少一分。

去年陆南渡从海外归来,华弘实权落到他手里。

年纪轻轻坐稳掌权人位置,当时在社会上掀起一阵不小风浪,公司里那些老狐狸也颇有微词。

如果这不是陆老爷子执意要求的。

这帮股东早闹翻天了。

陆恺东去世后,一直是梁思容帮忙打理公司。梁思容说这是迫不得已,她对这些没兴趣,只不过当时丈夫早逝,而继子年纪尚轻,她不得已只能出来帮忙打理。

梁思容自小是千金,家庭背景好,家风优越,从小在学校便是学习成绩优异的那一个。

后来上大学还是跟陆恺东上的同所大学同个专业。

梁思容不过是看起来温婉了些,但实际学识和见识不比陆恺东少。

而当时陆南渡从国外回来后她便主动退位,甚至说了一堆开心话,陆南渡回来是最好不过,她终于能彻底歇下了。

似乎她钟意的生活便是看看书,闲暇时出去走走。

那段时间许多流言蜚语,甚至涌现不少阴谋论,人不愿听当事人真话,拼命给梁思容戴“无辜帽子”,强烈谴责陆南渡做法。

几乎所有人都认为梁思容是被陆南渡逼退位的。

当时梁思容还担心陆南渡听到这个心情不好,找了他聊天,结果陆南渡压根就没当一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