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第2/3页)

老祖指尖一动,那雾便缠紧一寸,帝溪被勒得浑身绞痛。尤其这雾是他仙力所幻,可蚀身、可灼烧、可断骨,全凭他心情,她束手无策。

忽而,老祖体内浮出一道黑影,如电般闪至帝溪身前。

待他面容从雾中缓缓显现......帝溪惊得以为出了幻觉,眼睛颤了颤:“拂墨?”

怎会有两个拂墨?!

他猛地出手掐住她下颌,骨头裂开的声响疼得她眉头紧皱。

他横眉厉色道:“从你当初不顾女娃安危,帮她造船,隐瞒她渡海之事,你怎有脸说情分?我念及她向来尊你为姐姐,才未曾罚过你。如今你竟变得越发无理,对我同女娃的关系极尽羞辱污秽的言论!”

指尖缓缓移至她脖子,掐住。帝溪修为不低,可面对他却无异于卵石相击,无力反抗。

他并不打算扼住她的呼吸,因为神仙可屏息闭气,他是真要生生掐断她的脖子!

一圈圈黑线从他指缝流出,将帝溪脖子层层捆绑,他稍微用力,黑线便如锋利刃器陷入她脖颈,扎出血来。

泪水顿如雨落滑过脸颊,帝溪哑着嗓子:“我痴你念你,不尽人意,到头来得到的只有冷眼和不留情面的斩杀。你的心和感情偏执地只愿给她,为何不可予我半分温暖?我无需你像对她那般同等对待我,只望情谊尚留。”

老祖对其情真倾诉无动于衷,手掌渐渐收拢,隐约听到筋骨交错的咔咔声响。

帝溪绝望闭上眼,皱眉忍着疼痛,一抹苦楚的笑:“我从未想过害她,我多想听她再唤我一声溪姐姐,她说我是她最爱的姐姐。”

老祖听言,手掌一顿,竟松了些力。

“拂墨!停手!!”

斥止声恰时响起,伴随一道红光闪过。那光如带,绞住了老祖的手腕,撤离帝溪脖子。

帝轩霎时现身在帝溪身旁,见她脖间鲜血染红了衣襟,触目惊心。他顿时气道:“你真要取小溪性命吗!”

老祖抽回手:“她失言。”

“只是失言?你就要取她性命?”帝轩望向前方站着的另一个拂墨:“无论是哪个你,难道不知小溪对女娃的意义吗?若女娃尚在,知道你今日之举,你如何面对她?”

老祖神色淡凉看了他们一眼,抬袖一收,四周山林笼罩的黑雾渐渐聚回他的身上,而分离出的另一个自己也缓缓撤回体内。

见他还有理智将那个随时能毁天灭地的‘分体’撤回,帝轩暗自松了口气,好险!方才那山崩地裂的态势,若真未控制,后果难以估量,他没自信能阻止。

帝轩一边施法帮帝溪止住伤口,语气仍恼:“楠艾得到救治,得亏了小溪,你怎还能戾气这般重,妄生杀意!”

老祖身形恢复,眼中怒意不减:“你问她,她方才说了什么话!那些话足不足以让我取她性命!”

说罢,他腾雾即离,途中,冷冷清清的话音飘荡而来:“我生来本就黑暗,虽不兴杀戮,但也不忌见血。你们自当谨言慎行、管好分寸。”

直到他离开许久,帝溪握住帝轩的袖口,心有余悸道:“方才拂墨体内出来的......究竟是谁?”

帝轩叹了叹,此事只有他和天帝知晓,眉宇拢着惆怅:“不是别人,正是他自己。”

见她欲开口,帝轩责备地打断:“你究竟同他说了些什么?拂墨对诸事一向淡漠,除了女娃的事,他不轻易动怒。你莫不是又提到了女娃的事?”

本想回避的帝溪在帝轩逼迫下交代了实情。帝轩听得是一口气堵在胸间,上不来也下不去。

他负手来回踱步,侧看她,无奈斥道:“你怎能说出那等不堪入耳的话?明知道炎帝叮嘱我们多陪在女娃身边是不想让女娃太依赖拂墨,更不想让拂墨全部心思投注在女娃身上。他早晚要接替炎帝作为南方天帝的神职,甚至可能统领当年的天界,他的职责是众生,炎帝才有所顾虑。你竟说出那些个昧心的话!”

“拂墨同女娃从来都只有兄妹之情!你却口生是非,言语侮辱,他若真取了你性命,便是你咎由自取!”帝轩直言欲骂醒她:“他未曾喜欢过你,往后也不会对你有你所期盼的那种心思,你趁早收了心吧!”

帝溪沉默良久,红唇微启:“那只草妖不过认识他多久?他若不是将她视作女娃的影子,又怎如此上心。”

真是不知反省!帝轩嗟叹连连,深觉无奈:“我实话同你说,楠艾的身躯本是妙龄少女,我见过她那番模样。只因她成妖之时出了些差池,拂墨担心她灵力维持不住肉身,遂施法将她变小了模样。这同女娃无半点关系,你莫要再做奇怪的猜测。”

帝溪闻言一愕:“难不成他对她......”话语咽在喉间,不敢说出口。

帝轩怎听不懂,轻拍她肩:“我无法断定拂墨对楠艾存的什么心思,但无论如何,这同你我都无关。说实话,我倒更希望楠艾是那个能打开他心扉的人,如此他便不会在痛苦和悔恨中煎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