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宿夜,新闻(第6/7页)



  ……

  布列瑟侬,那个唱歌的人那时疯狂地爱上了一个女孩,他们在加州的约塞米蒂国家公园归途中相遇,邂逅一面即已别离,之后仅靠通讯维持相思,几个月过去,终于机会来临,他们都去了欧洲,相约在意大利南部蒂罗尔山区的一个小镇见面,那就是Bressanone。

  快乐的时光总是易逝,即使他们真挚地交付了彼此的心。

  当离别在即,他流着泪水陪伴她去附近乡村的火车站,他们都将踏上各自的归途,回到工作和自己人生的道路。

  在短短的四十分钟车途里他缓缓入睡,梦中隐隐约约听到了这样美妙而悲伤的旋律和歌,醒来后他即刻把它记录下来……在他的心里,永远会留一个地方给那个女孩,还有那些小乡村,以及这首布列瑟侬……

  “温暖。”有人浅笑,“醒一醒。”

  翻身缩进被单,躲开在脸颊如羽毛般骚扰的手掌,她的布列瑟侬……

  “温柔?我叫不醒她,睡得象一头粉红的猪。”

  谁在笑?扰人清梦,好可恶……混沌中把沉重眼皮撑开一线,被歌声带走的魂魄仍未回来,她茫然问,“什么事?你在和谁说话?”

  这是谁的眼眸,光波流转,辰星若灿,一丝痴然眷恋在眼底稍纵即逝,快得让她几乎错过,谁,谁令她熟悉到了如此毫无防备,乍然入目的脸容让复苏的心田喜悦如斯。

  “温柔找你。”他说。

  她合上眼,努力晃了晃脑袋后再睁开,阳光从窗台打进来,斜洒在半边床沿,一切在记忆中慢慢归位——

  “你接我的电话?!”天啊,好想大声尖叫!完了,完了,被捉奸在床了,“姐?”她怯然叫唤。

  “温——暖!”另一端恨不能杀了她的喷火龙暴戾尖叫前所未闻,她吓得把电话拿远一点,结果被占南弦顺手取去。

  “什么事?”他问,在登堂入室之后天经地义地擅作主张。

  直到这一刻她才后知后觉,她与他是身无寸缕且毫无遮掩地偎坐在一起,当这个意识窜进脑袋她几乎是连滚带爬地翻下床,拣起凌乱一地的衣服飞快穿上,奔出去冲到浴间捧起冷水连连泼脸。

  终于完全清醒。

  洗漱后占南弦走了进来,她还没来得及转身已被他从背后一把抱入怀内,他们看向镜中对方的眼睛,不约而同微微笑了。

  他轻吻她唇边。

  心头一掠而过,她用嘴形无声地说出四个字。

  “什么?”他问。

  她轻声道,“温暖的弦。”

  他埋首在她发间,满含笑意。

  她倚在他怀里微笑,那枚他特意为她而刻的田黄石印章,温暖的弦,从他送给她后,她的每一幅画都印下了这四字篆文。

  从前曾有太多太多美好得令人心酸的往事。

  “温柔找我有事?”她侧身帮他调淋浴的水温。

  他松开她,走进莲蓬底下,“一会和你说。”

  她出去带上浴室门,时钟已指在正午,拨了个电话回公司向丁小岱交代工作,再热了杯牛奶放在餐桌上,然后走进厨房去准备午餐。

  用膳时占南弦看着她,眼神极深,“宝贝。”

  “恩?”

  “温柔叫你今天别出门。”

  “为什么?”

  “因为你上了今早的各大报头条。”

  她大愕,“怎么可能?”

  作为朱临路最旧最没炒作价值的陪衬花边,她已经很久不再见于娱乐版,怎么会忽然上了报纸头条?

  占南弦抬起头来,那一刹她敏感地觉得他脸上的浅笑隐隐地不同寻常,心底不由警信一闪,她狐疑地走过去打开手提电脑,键入娱乐报网址,几秒钟后赫然看到屏幕上以行雷闪电的方式打出两行猩红大字。

  “薄一心赴国外取景至今未归,占南弦携秘书看球公开接吻。”

  她傻在当场。

  往下一页页图文并貌声色俱全,先是多张他们在球馆里喁喁细语倾身相吻的照片,旁边附有极其煽情的文字,紧接着她和朱临路的旧闻也被翻了出来,就连本城十大名媛之一她的姐姐温柔也不能幸免被波及在内,她自己都不知道什么时候曾和温柔有过那样妖娆的合照。

  旁边有一条醒目的链接,标题是“三年缘分走到尽头”,她点击打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