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七十九回 女真危分生死路(第2/3页)

高宠杀得一个,倍添精神,那条枪如脱闸狂龙,愈发难以制住他。

正值不妙时,阿骨打安排在后阵的完颜希尹、完颜谋演兄弟,因见前面僵持的久,希尹生怕有失,遂自行其是,带着兄弟杀上前来,各自分头,希尹补入宗望战团,去并高宠,谋演挥舞一口大刀,来救阿骨打。

阿骨打大喜,不忘叫道:“小心武南蛮手中宝刀犀利!”

谋演听了,仗着刀长,游斗四下,阿骨打近身强攻,君臣二人一远一近,老曹应对捉襟见肘,不由险象环生。

李逵见了曹操情急,心如火焚,虎吼一声,弃了石家奴,大步直奔而来,满口大叫道:“驴子入的阿骨打,你这撮鸟吃了豹子胆,敢欺负我铁牛的大哥!”

蒲察石家奴不料对手这般莽,竟是说走就走,吃惊只余,连忙纵马追上,使足了力气,狠狠一矛刺在李逵背上。

这一矛刺得极狠,李逵又不爱着甲,那矛自背后刺入,从胸前探出。

李逵吃痛,一声惊天动地虎吼,便弃了右手斧子,抓住胸口处的矛身,猛然回转身,石家奴为他悍勇所慑,一时把持不住,矛柄竟脱手而出。

但见李逵立眉怒目,咬牙切齿,神情如鬼怪一般狞恶,身上插着老长的铁矛也浑然不顾,狂奔两步,一跃而起,劈面一斧头,把石家奴砍下半片身体来。

他砍杀了石家奴,便要自胸口处拔出那矛,然而那铁矛透体而过,背后探出矛柄丈许长短,如何拔得出?

曹操看见,魂魄都要惊飞,猛挥刀逼开阿骨打,滚鞍下马连滚带爬飞奔了去,悲声道:“兄弟,你不要动。”

他抢到李逵身前,左手握住了背后矛柄,宝刀一挥,将那柄砍断大半,飞快嘱咐道:“万万不可拔出,否则必死,兄弟休慌,我带你去寻安道全!”

李逵摇了摇头,往下一跌,叉着双腿坐在了地面上,口中涌出血来,含糊不清望着老曹道:“哥哥,我今日上阵不曾脱衣服啊,怎地忽然这般冷法?”

曹操虎目圆瞪,忍着眼泪不落,便抱住李逵强笑道:“既然是冷,回头喝些热酒,自暖和了。”

说话间,阿骨打、谋演两匹马飞奔过来,曹操握紧宝刀待要厮杀,忽然一匹战马奔来,拦在他和李逵面前,只听一将大喝道:“哥哥休慌,吕方在此,不怕他一万个金狗来!”

他手中画戟横持,月牙刃上鲜血犹滴。

却是见老曹遇险时欲来相救,吃金将忽鲁那口刀死死缠住,焦急之余,忽然福至心灵,手中画戟仿佛活转般,顺着对方刀势轻灵一转,斩敌将于马下。

阿骨打见曹操离了马,晓得这是杀他最好机会,声嘶力竭大喝厮杀,谋演更是不敢怠慢,一口刀使得风狂雨骤。

然而吕方数年苦练之功,此刻一朝贯通,一条戟运转自如,一派大家风范,守得风雨难透,间或还击,亦是凌厉莫名。

老曹见吕方武艺临阵突破,又惊又喜,连声叫道:“天不绝我兄弟!”拼命扶起李逵来——

可怜啊,老曹那肩膀,只及李逵的腰,只得取了兜鍪,把头顶着李逵胳肢窝,一手持刀,一手拦腰扯着李逵腰带,半架半脱,便要离阵。

阿骨打嘶声大叫道:“若放此人去,前功尽弃!诸位将军,朕尚自拼命,汝等欲待国破家亡乎!”

他这一声大吼,一众金将,个个红了双眼。

金将当海舞一条铁棍大战杨雄,眼见杨雄一刀劈来,将脑袋一侧,竟放他一刀剁在自己肩膀上,杨雄大惊,欲待拔刀,那刀卡入锁骨,一时如何得出?

当海左手按住了刀背,右手抡棍打在杨雄头上,这一棍运力不足,不曾打碎脑袋,但也打得杨雄翻身落马,一时间天旋地转,起身不得。

当海一招得手,纵马一棍,打在唐斌马腿上,那马儿受痛,一个歪栽,唐斌身形一晃,顿时露出破绽,吃台实一斧头剁入胸脯,血光乍现,折了性命。

老曹正扶着李逵踉跄而行,余光忽见唐斌落马,扭头看来,顿时心中一悲。

唐斌本世入梁山极早,历年征杀,不落人后,为人忠厚少言,甚得弟兄们爱戴,当年在江南,回山搬取安道全救人,数日奔波不休,险些累死,足见其义气干云,却不料折在此处。

这正是——

裂阵拔山按虎韬,水泊深处聚朋曹。

蒲东自古多侠客,明主从来爱英豪。

勇撞万军唯仗义,独行千里岂辞劳。

云台袅袅香烟上,绣像应得描紫袍。

唐斌回山搬安道全,所救性命多矣,厉天闰也是受惠的一个,此刻见唐斌折在场上,惊骇莫名,两道粗气自鼻腔中直喷出来。

恰值完颜蒙适一枪刺来,他本欲把枪去格的,临时忽然改了主意,放那枪入怀,猛然拧身,那枪擦着腋下走个空,吃厉天闰顺势夹住,反刺一枪,蒙适抵挡不及,吃他一枪刺入了心窝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