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四十二回 夫人庙青州显圣(第2/3页)

金兵阵上,难道由他围攻?当下数十员战将纵马奔出,彼此乱砍乱杀,眼见大战一触即发,阿骨打高声笑道:“武植麾下,这般输不起么?你等杀我战将时,我大金何曾这般耍赖?”

关胜、孙安等都是体面好汉,听他这般说,强自忍恸,勒住战马,杜壆戟指大抃道:“既然如此,也不欺你,不是斗将么?只叫这厮休走,杜某同他不死不休!”

阿骨打笑道:“你要斗我孩儿无妨,只是要容他稍歇,不然你纵胜了也无光彩。”那些金将听了,裹着大抃回到本阵。

关胜等被他拿话迫住,咬牙切齿,愤愤而回,却见阿骨打将手一指:“他既输了,先杀上一千人。”

那些刀斧手如狼似虎,四下劈砍,没多久便杀死一千人,余者骇得惊叫,都把求生目光,渴盼无比望向关胜等,城上守军看在眼中,无不起兔死狐悲之念。

与此同时,远在数千里外的青州城,一座秦夫人庙中,忽然风吹瓦落,几块瓦片掉在庭院青砖上,碎成一地粉末,吓得内外香客齐声惊呼。

随即有人惊叫:“了不得,秦夫人流泪也。”众人循声看去,果然那香木雕刻的秦夫人立像,眼眶中缓缓流下两行泪水,平素雍容慈和的容颜,此刻竟也显得悲戚。

此事迅速传开,扈三娘得知一惊,领了老曹家一众夫人亲自来看,果然神像面颊泪痕宛然,王师师疑道:“莫非秦明将军,竟然出了什么事情?”

方金芝听罢,惊呼一声,竟是流下泪来:“秦将军乃是夫君麾下大将,他若有不妥,必然是战局不利了,也不知那冤家现在如何。”

她数月之前,产下一子,因老曹迟迟不归,大名都不曾取,本就满心委屈,如今想到战事或许不利,却是一刻也耐不住,转头去捉住扈三娘手:“姐姐,我、我要去寻他。”

扈三娘本不是个有定力的,被她一哭一闹,也自着忙,竟点头道:“妹子说的不错,我等在这里受用富贵,那冤家却在外面风餐露宿,有道是夫妻一体,这等时刻,我本当去助他厮杀。”

说罢就令人去请燕青、石秀,让他二人尽点诸州剩余兵马,要赴北面寻老曹助战。

当下玉藻前也说要去,潘金莲也说要去,王师师哭笑不得:“既然如此,索性全家都去罢了,只是孩儿们年纪又小,家中不可无主母坐镇……”

王师师担心扈三娘、方金芝有勇无谋,有心带着玉藻前,沿路替她二人谋划,留了潘金莲看家岂不是好?不料扈三娘接口倒快:“家中事情无妨,清照姐姐孀居在家,正好请她来府上看顾。”

师师不由一愣:你倒是个引狼入室的好大妇!当着人多,也不好说什么,也只得权顾目前。

且不说青州众女咋咋呼呼,单说静边城前,两军对圆,金兵阵中,阿骨打问道:“还有哪位儿郎,要上阵立功?”

话音方落,一将大喝道:“陛下,侄婿张从龙请战!”

阿骨打看去,却是自家侄女婿张从龙,乃是渤海汉儿出身,手中两柄紫金锤,有万夫不当之勇。

便笑道:“好侄婿,若胜了南蛮,定有重赏。”

张从龙大喜,纵马奔到阵前,耀武扬威喝道:“南蛮,可商量好了?谁来驸马爷面前领死?”

杜壆听见驸马二字,神色一动,明显跃跃欲试,然而随即按捺住本能,摇头道:“我不去,我要等方才那狗贼上阵,替秦明报仇。”

关胜道:“如今一胜一败,此战非胜不可,兄弟们且掠阵,待关某走一遭去。”

当下一挟马腹,直奔张从龙,张从龙把两锤一碰,上砸下扫,来势汹汹,关胜挥动青龙偃月刀,一架一拨,挡开两锤,横刀便斩,张从龙挥锤抵住,两个你来我往,战成一团。

张从龙手中双锤,虽不及金弹子绝伦脱俗,亦是厉害得紧,对上关胜这等刀法,也不输一丝场面,但见双锤此起彼落,同大刀对攻,恰如紧锣密鼓,不放一些儿空处。

孙安、杜壆两个对望一眼,心中都有几分担忧,对面阿骨打,也自皱了双眉,同人低语道:“此人刀法,真个惊人,如何得他为我国效力方好。”

场中两人刀锤并举,转眼斗了四十余合,关胜刀法忽然见慢。

说是见慢,其实也不过是比先前慢了一丝,外人都难看出,只有张从龙身在局中,感受却清晰不过。

当下连攻几锤,果然关胜有些忙乱,顿时大喜:是了!他的刀重,我的锤亦沉,两下较量,比寻常战斗格外费力,这厮刀法虽好,长力却是不济。

张从龙正要下手,不料关胜把锤一拨,策马便要往本阵逃命,张从龙大喝道:“那南蛮哪里去!”紧紧追着不放,不料尚未奔出几步,关胜大喝一声,刀随身转,只见一道华光形如半月,快的异乎寻常,张从龙锤子都不及举起,喀嚓一下,连人带马劈做四块,却似炸成一团血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