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一回 韩五大战段三娘

燕青指着道:“韩五哥,城里正在大战,这伙人兵强马壮,却偷偷逃到这里,必然是王庆那厮藏匿其中,那胖婆娘当是段三娘无疑。”

韩五喜道:“武兄早猜到此贼不在大队里,因此我等只顾绕着城墙搜他。”

当下一挥笔刀,率军奋力前冲,段三娘满脸横肉乱颤,喝道:“儿郎们,怕的死,勇的生!都随老娘杀官兵!”率兵拼死挡住,那条狼牙棒使得发了,呜呜怪啸,几乎拦住一条街道,饶是韩世忠如此英雄,一时也难近身。

王庆骑在马上,眼见前有拦路,后有追兵,如何不惊?哀声叫道:“刘将军,寡人性命,只在你手中也!”

刘以敬闻言,想起王庆赏识提拔之恩,亦不由触动血性,大吼道:“末将万死,也要保大王出此门!”话音未落,已自拍马急冲,那马儿希律律一声怒嘶,顶着长矛撞入宋军阵中,身中数矛,却也撞翻七八个宋兵。

刘以敬早有准备,战马倒下之时,他纵身一跃,人在空中大刀便已劈出,宋兵们连忙躲避,被他跃入城门洞内,挥刀狂舞,硬生生杀乱了宋军阵势,一人一刀直扑城门。

这伙宋兵,正是拨到曹操麾下的陈州兵,内里有个都头李墩子,早前樊城大战,阵斩敌将季三思,献头有功,此时见敌将疾扑城门,当即挥刀去战,战不三合,便知不敌,好在周围都是自己人,就地一翻,逃入人群中。

刘以敬也不追他,大刀飞舞,连杀十余人,冲至门前,心中正喜,不料李墩子忽然着地滚出,顺势一刀,从他脚腕掠过,将一只左脚留在了地面。

好个刘以敬,断足之痛,一般人如何能挨?他却咬紧牙关,不做一声,只当这一刀砍得不是自己,挥刀砍去,李墩子单刀一拦,当的一声,被他劈断了半截刀,连滚带爬逃开,刘以敬反手又杀两人,使大刀挑开门闩,单手奋力一扯,将沉重的城门扯开三尺多。

王庆、范全两个见他舍命夺了城门,双双大喜,带着身边十数个亲信勇士,策马舞刀直杀入来,李墩子听见外面对话,心知王庆定在其中,大叫道:“速速夺回此门,莫教走了王庆!”

带着几个军士扑去,刘以敬一手继续将门拉开,单手运刀斩杀两人,猛地将刀一掷,那口大刀连续贯穿两名宋兵,余者惊骇纷纷退后,只有李墩子将牙一咬,提着断刀,恶狠狠扑将上去。

刘以敬身形一侧,放李墩子冲入身前,胳膊趁势一锁,便将李墩子脑袋挟在腋下。

李墩子心中大骇,怕吃他挟死,左手扯住刘以敬盔甲,右手把半截断刀望他肚子里乱捅。

这时王庆一马先到,从刘以敬拉开的门缝中一纵而出,却是看都不曾看他一眼,后面范全及十数个亲信先后冲出,没一个肯停留半刻,救出刘以敬来。

直到他那十余骑尽皆杀出,余下宋兵们才敢鼓勇上前,拉开刘以敬的胳膊救出李墩子,李墩子面色紫涨,呼呼急喘,却见挟自己那贼将瞪着双目,已然气绝,肚子都被捅成了蜂窝。

李墩子摸着酸痛脖颈,后怕道:“娘了格熊逼,这贼倒是个硬汉,已遭俺怼死了,还险些勒死俺,快去报给将主,王庆那厮逃了。”

段三娘虽然勇悍,毕竟是个女流,同韩世忠大战了二十多合,忽听城门处宋军鼓噪道:“走了王庆也,走了王庆也。”顿时流下泪来,口中骂道:“遭瘟的狗,老娘为他拼死厮杀,他敢弃了老娘不顾?”

韩世忠趁机使个巧力,一刀挑飞段三娘大棒,拧狼腰,舒猿臂,使足平生气力只一提,将段三娘擒到了自己鞍上,压得坐骑腿脚一软,险些跪倒。

燕青、许贯忠趁机杀上前,冲散了贼兵,曹操急急道:“兄弟,你且擒这婆娘去报捷,我三个去追王庆。”

曹操等风一般卷了去,段三娘横在马鞍上只顾大哭,口口声声骂那王庆。

韩世忠笑话道:“那厮本是个破落户无赖,气煞亲娘不认爷的主,你这厮挑男人没眼力,此时却怪谁来?”

段三娘听在耳中,一股戾气腾腾升起,当即骂道:“你一个贼配军,也敢骂你老娘?”伸手一探,甲裙下抄出短柄狼牙棍,反手砸向韩世忠,韩世忠唬了一跳:便是西夏铁鹞子,被擒了也没见这般勇悍的,连忙劈手夺了掷出,骂道:“你这婆娘满口污秽,只欠一个打字!”

说话间,单手按定了段三娘,一手掀开甲裙,照着厚臀,使出断碑碎砖的掌力,噼噼啪啪就是一顿抽打。

段三娘臀肉乱抖,只疼得一佛出世、二佛升天,大哭道:“鸟汉子,直娘贼,生得这般手硬,老娘屁股也遭你打碎了。”

韩世忠哈哈笑道:“你不骂我,便不打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