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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去给那个老不死的找房子去了。”

  陈霭一惊:“怎么,滕—伯伯要搬出去另住?”

  “他要搬出去?你以为他有那么自觉?我这里这么大的花园洋房,他才舍不得搬出去呢。是我把他赶走的,这种老不正经的东西,住这里别把我孩子带坏了—”

  “把他赶走—不太好吧?你不能跟他谈谈,让他别再看那些黄带?”

  “我才懒得跟他谈呢!老早就想赶他走了。我婆婆嘛,还能做不少家务事,我养她还值得。这个老不死的,什么都不会干,光会吃闲饭,还带坏我的儿子,我不该把他赶出去?”

  “我主要是怕—滕教授不高兴—”

  “他高兴不高兴,关我什么事?我要是管他高兴不高兴,就什么都干不成了。”

  “我主要是怕他因为这事恨你,要跟你离婚—”

  “他呀,离婚放在嘴里当歌唱都不知道唱了多少年了,结果怎么样呢?雷声大,雨点小,他不敢离婚的。”

  “为什么?”

  “舍不得儿子呗,两个儿子就是他的命。我告诉你,他说离婚,并不是真的想离婚,都是为了达到一定的目的,你越怕他,他越拿这个要挟你,等到你不怕他了,他反而不敢提离婚的事了。现在我掌握了制服他的诀窍,他要离,我就辞职,一分钟的班也不上了,一分钱的收入都没有,离了婚该他养着我,就他那点工资,全都拿来付了赡养费,看还有谁要他—”

  “他会不会—想横了,没人要就没人要,婚还是要离—”

  “谁怕离婚吗?如果他离了没人要,我巴不得跟他离婚。”

  “这样搞得两败俱伤,又是何苦呢?”

  “两败俱伤也比光我一个人受伤好,你没听说过?临死也要拉个垫背的,他不让我好过,我也不让他好过—”

  陈霭发现才几天没跟滕夫人聊天呢,滕夫人就已经有了这许多的新概念,新观点,新战术,新方法,真是三日不见,当刮目相看。从这些观点的新鲜、强硬和混杂来看,来源应该不止一个人,肯定是滕夫人的那些同事朋友你一言我一语凑成的诸葛亮。她说:“你的同事和朋友—给你出了不少主意呢。”

  滕夫人也不隐晦:“这还只是其中一部分,等我有时间了,慢慢讲给你听,如果你丈夫向你提出离婚,你就用这些战术对付他—”

  “如果我丈夫向我提出离婚,我求之不得—”陈霭生怕把话题扯到自己身上来了,赶快问,“你就为一个黄带的事赶滕伯伯走,滕教授他—会同意?”

  “哪里光是一个看黄带的问题呢?他问题多得很!第一就是脏,你不知道那个老不死的有多脏,进厨房不穿拖鞋,就那么光脚踩来踩去,踩得一脚的油了,又到客厅卧室去踩,踩得地板上地毯上全都是脏乎乎的。还有他那间卧室,脏死了,我真不知道我婆婆怎么下得了脚—”

  这点陈霭倒是没什么异议,滕伯伯的确是不怎么讲究卫生,可能是以前住那种没地毯没地板的水泥地房子住惯了,进屋没有脱鞋的概念,被人提醒脱了鞋,进厨房又没穿拖鞋的概念。滕伯伯自己的卧室里也是弄得一团糟,到处都是报纸杂志,还有很多空纸盒子,都舍不得丢,把个卧室塞得满满的。

  以前大概是因为有滕母跟着收拾,所以还不觉得滕父这么邋遢,现在滕母不在了,没人跟在滕父身后收拾了,问题就变得十分突出。陈霭能理解滕夫人,但也很同情滕父,不知道这事究竟如何处理才是正道。

  滕夫人推心置腹地说:“陈大夫,我告诉你一个诀窍,男人哪,就是生得贱,你把他当人,他装个鬼吓人。你不把他当人了,他反而老实了。我老早就叫滕非给他爹妈找个房子另住,那时我是好说好商量,但他总当耳边风。这次我发威了,拍桌子打板凳地跟他吵了一架,他老实了,答应给他爹找房子—”

  陈霭动了恻隐之心:“滕伯伯那么大年纪了,又不会干家务,一个人住在一边,恐怕连口饭都混不上—”

  滕夫人笑着说:“你这么同情他,你每天去给他做饭吧。他是美国公民,你嫁给他,可以马上拿绿卡—”

  “别瞎说了,我要是真的想用结婚来换绿卡,我也用不着找他。我那个老同学,就是上次给你婆婆看病的那个小张,他就愿意跟我假结婚,帮我办绿卡。”

  滕夫人说:“那你怎么不嫁他呢?我觉得他挺不错的。不过几万块钱你不一定拿得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