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第2/3页)

我们走进一家外邦水手常去的酒馆。客人们叽叽喳喳地聊着天,仍然穿着破破烂烂的衣服。他们说着十几种不同的语言。我们坐在一张桌旁,说着珍宝诸城的语言,顶梁柱说的不是很好,但能听明白。我怀疑这里还有人能听懂我们说话。

“渡鸦,”我说,“这是我想了解的。顶梁柱。”

他跟我说的事跟亚萨讲的大同小异,要是一个人亲眼所见,细节不会讲得这么绘声绘色。

“你仍然觉得他没讲真话?”独眼问。

“是的。算是直觉吧,但理性告诉我他讲了真话,也许等我们去亲自看看那地方就明白了,到时候也许我就会改变主意了。你有没有办法知道他是不是在城里?”

他们把脑袋凑在一起,得出了一个否定的答案。“现在我们就像无头苍蝇一样。”地精建议道,“我们无处下手。”

“顶梁柱,宝贝儿呢?渡鸦的船呢?”

“啥?”

“我是说假如渡鸦死了,宝贝儿怎么样了?他的船去哪儿了?”

“我对宝贝儿的情况一无所知。船仍然系在码头上。”

我们坐在桌对面,互相交换了一下眼神。我说:“如果我们想坐船走就必须找到那艘船。还有那些我跟你提到过的文件,亚萨不知道在哪儿。我希望找到那些东西。如果我们想逃脱夫人的追杀,就只能指望那些文件了。”

“如果夫人还没死的话,”独眼说,“帝王复活后她的机会怕也是不多了。”

“别抱这样的希望。”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但我总觉得夫人赢了。大概是因为我心底是这么想的吧,这点我很确定。“顶梁柱,我们今晚就去看看那艘船。宝贝儿怎么样了?”

“我不是说了吗,我不知道。”

“你的任务是来这儿找她。”

“是啊。但她失踪了。”

“失踪了?怎么会?”

“我也不知道她是怎么失踪的,碎嘴。”独眼说,沉默激动地打出一连串的手语,“怎么失踪已经不重要了。什么时候失踪的才是重要的。”

“我不知道。渡鸦遇害的前一夜就没人见过她了。”

“这下好了,”地精用一种敬畏的声音轻声说,“去他妈的亲眼所见,碎嘴,你的本能是对的。”

“什么?”顶梁柱问。

“可是她也没必要在渡鸦出事之前消失啊,除非她早知道有事儿发生。”

“顶梁柱,”我说,“你去他们之前住的地方找过吗?我是说里面。”

“当然。但有人在我们之前就去过了。”

“什么?”

“那里被清空了。我问过客栈老板。他说他们并没有搬走,据说连下个月的租金都付了。在我看来,像是有人知道渡鸦会被干掉,所以把房间都清空了。我觉得就是亚萨。那晚过后他就失踪了。”

“后来你做了什么?”

“什么?我以为你们不想让阉牛回到杜松城,所以我们把渡鸦的死都推到他身上。我们旁边有很多目击者都见过他俩打斗,有足够的证据说服法院相信我们的话。”

“你有没有想办法追查宝贝儿的行踪?”

顶梁柱什么也没说,只是盯着自己的手。其他人都恼怒地看着对方。地精嘟囔道:“我早跟老艾说过,派他去简直是浪费时间。”

我猜也是。顶梁柱看着我们,一时谁也没有说话。

“你他妈的担心什么,碎嘴?”顶梁柱说,“我是说,要操心也是老子操心。”

“听着,老顶,不管你喜不喜欢听我唠叨,一旦劫将追杀我们,我们肯定就是他们的死敌了。现在,我们成了白玫瑰的人。不管我们愿不愿意。他们都会追杀我们。而叛军要找的就是白玫瑰,对吧?”

“如果真有白玫瑰这个人的话。”

“当然有。宝贝儿就是白玫瑰。”

“得了吧。碎嘴。她可是聋哑人。”

这时独眼发话道:“她免疫魔法。”

“啥?”

“魔法在她身上不会生效。我们早在查姆之战的时候就发现了她具有这种能力。如果稍加修炼,随着年龄的增长,她的免疫能力将越来越强。”

我想起查姆之战时宝贝儿身上的点点滴滴,但那时候根本就没想到这点。“你们什么意思啊?”

“我早就跟你们说过。有些人本身带有净化效果。他们虽然没有魔法的天赋,却能反其道而行之。魔法也没法在他们身上奏效。仔细想想就知道了,只有白玫瑰才有这样的本事。一个在夫人或者帝王的领地下长大的聋哑孩子怎么有本事独自挑战他们?我敢打赌白玫瑰的前世没有这样的本事。”

我不知道。史书上没有关于她魔法的记载,也没她缺乏修炼的记载。“所以现在找到她变得尤为重要。”

独眼点点头。

顶梁柱好像都糊涂了,他脑子本来就不好使,这不奇怪。于是我解释道:“要是魔法在她身上不起作用,我们必须找到她,待在她身边。这样劫将就奈何不了我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