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第2/3页)

指挥官是一名萨满,他倚在门边。脉冲般的黑暗能量正在他手中汇聚成球。垂死同伴的哭喊向他敲响了警钟。为他准备的那支箭只在肋骨处擦了个边。他狠狠地盯着老陈,墨黑色的双眼中翻腾着怨恨,嘴里咆哮着邪恶的咒语。

老陈知道若是一动不动会有什么后果,当然,如果不够迅速的话,即使动了很可能也会是同样的结果。他不再多想,奋然起身一跃。

老陈的飞踢转眼将至,而萨满的咒语也会在下一瞬完成。就在他们即将要两败俱伤的时候,一支箭击穿了地板。它掠过老陈的脚踝,然后是萨满的双手和身躯,最后刺进了这名巨魔的下颌。它生生地穿过头骨,将舌头与上颚固定在了一起。

老陈的招式落下,将这名赞达拉踢到门外,然后直飞出去落入了风暴的黑暗之中。

提拉森举着弓,箭搭在弦上,出现在楼梯尽头。“机关卡住了吗?”

当剩下的巨魔们正在一旁垂死挣扎的时候,这位熊猫人点点头答道: “嗯,卡住了。”

提拉森上前探了探那名沉默的巨魔,割断了他的喉咙。地板中央的两名巨魔显然都已经断气,但他还是过去检查了一遍。随后他挪步至指挥官安放东西的地方,那里有一个装着日志的背包,旁边还放了墨水与一盒笔。他快速翻阅了一下日志,又把它放了回去。

“我看不懂赞达拉语,但他们的谈话已经提供了足够的信息,他们也在和我们一样四处刺探。”他环顾四周,“我们把飞出去的那个也拖进来吧。然后烧了这地方?”

老陈点点头。“如此最好。我会打开地窖里的小酒桶,然后用火焰之息点燃它们。我会记住这里,然后找机会向农场主赔偿损失。”

这个男人看着他。“他们失去农场不是你的责任。”

“也许不是吧,但我会自责。”老陈最后看了一眼这座农场小屋,试图记住它有过的样子。火苗腾起之后,他随着那名人类隐入了眼前的风暴之中。

* * *

他们向西前行,那是禅院的方向。途中他们找到一个崎岖的山洞,大胆地升起了一小堆篝火。老陈很欣慰能够有这样一个沏茶的机会,因为他需要取暖,需要思考,而提拉森也需要时间去研究那本日志。

对于战斗,老陈从不陌生。他曾经这样对他的侄女说过: 所见之事,他都情愿立刻忘记。忘记算是人生中的一个小小奇迹了,它能帮你忘却最深的痛苦,如果不行,至少也能让那些回忆变得黯淡——如果你想让它黯淡的话。

他见多识广,也犯下过不少血腥之事,但是刚才提拉森在农场小屋里做的那些,他还未曾真正见过。并非是那支射穿地板的箭令他念念不忘,即使它救了自己一命。他见过太多战士的木盾被射穿后伤及手臂,由此可知在优秀的弓箭手面前,木头的防御力显然不够。这个人类是名技艺精湛的弓箭手,方才发生的事情也都在意料之中。

但老陈不确定的是,他不知道自己是否能够忘记今晚提拉森在地窖中沉着冷静准备箭矢的情景。那些箭矢都是在他的深思熟虑下设计妥当,它们不仅仅只是为了命中,还杜绝了生还的可能性。他的初衷就是为了困住巨魔。他将箭杆扭转弯曲,确保它们在进入体内之后能够锁住肋骨或是其他骨骼。

战斗中的出色表现是会带来荣誉的。在卓金村的时候,即便是提拉森和沃金村这样狙击赞达拉行为也是可敬的。这给武僧们提供了拯救村民的机会。赞达拉也许会认为这是懦夫行径,但动用攻城武器来攻打一座小小的渔村显然也算不得高尚。

老陈倒了一些茶,递给提拉森一只小碗。人类接过茶碗,合上了日志。他深吸一口茶香,然后开始品尝。“多谢。这味道相当不错。”

熊猫人挤出一丝微笑。“日志里有什么有用的信息吗?”

“这萨满算是个颇有天分的艺术家,他的地图画得很好。他在各处都作了一些当地生物和地貌的速写。其中甚至还夹着一些压干的花朵样本。”提拉森用一根手指敲打着日志,继续说道,“日志的最后几页是空白的,但是页面的四角都画了一些看不出规律的圆点。不过在一些已经书写过的页面上也重复了好几次这些图案。我推测在空白页画上这些东西的,应该另有其人。”

老陈抿了一小口茶,希望这可以让自己的身子更加暖和。“这些都是什么意思?”

“我觉得这应该是一些航行标记。把页面的底部对准地平线,找找和这些圆点相契合的星座,应该就能理出一些新的头绪。”提拉森蹙起眉头,“现在还看不见夜空,而且这里的星座肯定也不一样。不过,等天气状况明朗一些,我打赌我们一定能研究出来他们的前进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