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肆章 匕首(Knives) 45(第2/5页)

“当跟预言有关时,可能性就不是问题。”

廷朵闭起眼睛:“沙赛德……我认为宗教是好的,信仰也是好的,但在几句模棱两可的话里寻找指引,则是愚蠢的。看看上次有人以为他们找到这个永世英雄时,发生了什么事。统御主,最后帝国,都是因此而起。”

“可是,我还是会有这个想法。如果你不相信预言,为什么要这么努力找出关于深黯跟英雄的讯息?”

“很简单。”廷朵说道,“如今我们面对的危险显然是曾经发生过,而且是反复发生的问题——像是瘟疫,在自然消退后,经过几个世纪又卷土重来。古人知道这个危险,也有相关的信息,这些信息最后以讹传讹成了传说、预言,甚至宗教。因此,我们眼前状况的线索必定藏于过去。这不是占卜,而是研究。”

沙赛德按住她的手:“我想在这件事上我们无法取得共识。继续吧,得好好利用剩余的时间。”

“我们应该没事的。”廷朵说道,将一丝头发塞回发髻里,“显然你的英雄昨天晚上把塞特王吓跑了。今天早上端来食物的女仆就在说这件事。”

“我知道。”沙赛德说道。

“所以陆沙德的情况会改善。”

“是的。”沙赛德说道,“有可能。”

她皱眉:“你似乎有点不确定。”

“我不知道。”他低下头说道,“我不觉得塞特离开是件好事,廷朵。出了很严重的问题。我们需要尽快结束这里的研究。”

廷朵歪头:“多快?”

“今晚吧。”沙赛德说道,瞥向他们堆在桌上的一叠零散书页,里面有他们在这一阵子的密集研究中,所有的笔记、想法、找到的关联,勉强算是一本书,是关于永世英雄跟深黯的导读。这是一份很翔实的文件,以他们所花的时间上而言,甚至可以说是惊人的文件。虽然书的内容并非绝对完整,但可能是他所写过最重要的著作,即使他不太确定为什么。

“沙赛德?”廷朵皱眉问道,“这是什么?”她从整叠中抽出一张放得有点歪斜的纸,拎了起来。沙赛德很震惊地看到右下角有一块被撕掉了。

“这是你做的吗?”她问道。

“不是。”沙赛德说道。他接过书页。那是拓印的誊稿页面之一,撕裂的部分造恰好是最后一句话的位置。附近没有破损页角的踪迹。

沙赛德抬起头,迎向廷朵不解的目光。她转过身,在身旁一叠纸中翻找,抽出另一份誊稿的同一页。

沙赛德感觉到一阵冰寒。那一页的页角也不见了。

“我昨天才参考了这页。”廷朵静静说道,“我昨天只离开了房间几分钟,你一直都没出去。”

“你昨天晚上出去过吗?”沙赛德问道,“像是我睡觉时去洗手间?”

“也许吧,我不记得了。”

沙赛德盯着页面。两张纸的撕裂形状诡异地类似,廷朵显然也想到这点,将两张纸叠在一起。边缘完美的吻合,就连裂纹中最小的凹凸都完全一致,即便是两张纸上下叠在一起撕,也不可能这么精准。

两个人盯着书页,呆坐在原处。然后两人猛然跳起,在书页间翻找。沙赛德有四份誊稿。每一份的同一块都不见了。

“沙赛德……”廷朵说道,声音略微颤抖。她举起一张纸,那张纸只写了一半,最后一行在页面中间结束。如今正中央有个洞,一模一样的句子被移除了。

“拓印!”廷朵说道,但沙赛德早已行动,离开椅子,冲到存放金属意识库的箱子,手忙脚乱地抓起脖子上的钥匙,扯了下来,打开箱子。箱盖一掀,他连忙将拓印拿起,仔仔细细地放在地上,却瞬间将手抽回,仿佛被什么咬了一口,因为他看到撕痕。同样一句话,被消除了。

“怎么可能?”廷朵低声说道,“怎么可能有人对我们的工作和我们的习惯这么了解?”

“可是,”沙赛德说道,“他们对我们的力量怎么可能如此不了解?我的金属意识库里存了整份誊稿。我现在就能记得清清楚楚。”

“那个句子写什么?”

“‘艾兰迪不可去升华之井,他不能将力量占为己有。’”

“为什么要把这个句子移除掉?”廷朵问道。

沙赛德盯着拓印。这几乎是不可能的……

窗户发出声响。沙赛德转身,几乎是条件反射地探入白镴意识库,开始增强力气,肌肉开始膨胀,袍子开始绷紧。

百叶窗打开,纹蹲在窗台上。她看到沙赛德跟同样使用了白镴意识库,让身材壮硕如男子的廷朵时,愣了一下。

“我做错什么了吗?”纹问道。

沙赛德微笑,放开白镴意识库。“没事,孩子。”他说道,“只是你吓到我们了。”他与廷朵四目交望,她开始整理起被撕破的页面,沙赛德将拓印折起——他们晚点再讨论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