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叁章 王者(King) 33(第2/6页)

“主人,即便如此,”欧瑟说,“我还是希望你不要对你的守护者朋友们提起这件事。他们可能会开始问一些让人尴尬的问题。”

“他们的确会。”纹点头说道,“你们到底有什么预言?”

“你大概不会想知道的,主人。”

纹微笑:“是跟推翻我们有关,对不对?”

欧瑟坐了下来,她几乎看得出它的狗脸满面通红:“我的……族人长久以来都受到契约的束缚。主人,我知道你不太能了解我们为何选择以如此沉重的方式生活,但对我们而言这是必须的。但是,我们的确梦想着有一天能够无须如此。”

“当所有人类都臣服于你们时?”纹问道。

欧瑟别过头:“其实是当他们都死光了的时候。”

“哇。”

“这些预言不能从字面上的意义来了解,主人。”欧瑟说道,“它们是比喻,用来表达某种期望,至少我向来是这么解读的。也许你看的泰瑞司预言也是一样?表达一种信仰,如果人民陷入危险时,神会派英雄来保护他们?若真是如此,那预言的暧昧之处就是刻意且合理的。预言不是用来指某个特定的人,而是表达一种普遍的感觉,普遍的希望。”

如果预言不是明确的,那为什么只有她能感觉到鼓动?

停止,她告诉自己。不能太快下结论。“当所有人类都死了,是吧。”她说,“我们怎么死的?被坎得拉杀死?”

“当然不是。”欧瑟说道,“即便在宗教里,我们仍然恪守契约。宗教预言里说到,你们会毁在自己手上,因为毕竟你们属‘灭’,坎得拉属‘存’。我记得,你们应该是会……利用克罗司为卒子,摧毁世界。”

“你居然听起来很同情它们。”纹笑着说道,有了新发现。

“坎得拉其实对克罗司颇有好感,主人。”欧瑟说道,“我们之间有某种关联,因为我们都了解身为奴隶的感受。我们都是被最后帝国文化排挤在外的两族,我们都存——”

它突然停了下来。

“怎么了?”纹问道。

“我能不能不要再说了?”欧瑟问道,“我已经说太多了。你让我失去自制,主人。”

纹耸耸肩。“每个人都需要有自己的秘密。”她瞥向门口,“不过有一个秘密是我必须要找出来的。”

欧瑟从椅子上跳下来,跟她一起出了房间。

皇宫里某处仍有间谍。她被迫忽视这点已经太久了。

依蓝德深深望入井里。黑色井口开得很大,好让许多司卡都能同时往来使用,仿佛像是一张张开的大嘴,石头嘴唇正准备将他一口吞下。依蓝德瞥向一旁跟一群医者在说话的哈姆。

“一开始会注意到这件事,是因为有许多人来找我们时都提到下痢跟腹痛。”医者说道,“他们的病症出奇顽固,大人。我们因为这种病症已经……失去好几名病人了。”

哈姆皱着眉头瞥向依蓝德。

“每个生病的人都住在这一区。”医者继续说道,“而且都从这口井或隔壁广场的井取水用。”

“潘洛德大人跟议会知道这件事吗?”依蓝德问道。

“呃,没有,大人。我们想您……”

我已经不是王了,依蓝德心想。可是他说不出这些话,尤其是对眼前这位向他求助的人。

“我来处理。”依蓝德叹口气说道,“你们回去照顾病人吧。”

“我们的诊所已经人满为患了,大人。”他说道。

“那就找一间无人的贵族宅邸用。”依蓝德说道,“附近多得很。哈姆,带几名我的侍卫去帮他搬动病人,再整理一下屋子。”

哈姆点点头,挥手招来一名士兵,叫他从皇宫带二十名值班的士兵去跟医者会合。医者微笑,露出安心的表情,向依蓝德鞠躬施礼后才离开。

哈姆走上前来,跟依蓝德一起站在井边:“意外?”

“不太可能。”依蓝德焦躁地抓住石井边缘,“问题是,谁下的毒?”

“塞特刚进来。”哈姆揉着下巴说道,“派几个士兵来偷偷放毒很容易。”

“这比较像是我父亲会做的事。”依蓝德说道,“用意是要增加我们的压力,报复我们在他的军营里摆了他一道。况且,他有个迷雾之子,下毒再容易不过。”

当然,同样的事也发生在塞特身上过。微风在回来之前,也在塞特的饮水中下了毒。依蓝德咬紧牙关,他真的判断不出来是谁下的手。

无论如何,有毒水的井意味着问题。城里当然有别的井,但同样暴露在外,人民可能得开始仰赖河水,但河水污秽,又受到军营跟城市所抛出的废弃物污染,非常地不健康。

“派侍卫守住这几口井。”依蓝德挥手说道,“封起来,贴上警告,告诉所有的医者要仔细注意是否有别的疫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