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15(第2/5页)

“你那两个人跟镕金术师打过吗?”

“他们是我们最优秀的手下。我想你会发现他们的能力绝对令人满意。”

他们两个人都了解这是怎么一回事。这两人的确会帮他攻击瓦,但是同时也会盯着迈尔斯。太棒了。更多人来搅局。

“我要出城了。瓦逼得太紧。如果你今天晚上过后还活着,派人来通知我。”套装说道,最后一句话说完时,嘴角带着一丝笑意。

混帐东西,迈尔斯心想,看着套装走到电梯,旁边四名保镖等着他。他要搭乘平常的火车离开,也许会搭着平常的列车返回。他可能不知道迈尔斯一直在留意他的班次。

套装离开,留下那两名穿着黑色外套的男子给迈尔斯。嗯,他总会想到办法利用他们。

他回到主卧房,身后跟着他的新保姆。剩下的三十多名消贼正在为今天晚上的行动准备,放在远处平台上的机器被搬了过来,平台本身则是搭着巨大的平台电梯,从地面层缓缓降下,真是伟大的电力杰作。

世界正在改变。先是铁路,现在又有电。什么时候人类能像《创始之书》说的那样飞上天空呢?也许有一天,所有人类都能体会到只有射币专属的自由感。

改变并不让迈尔斯感到害怕。改变是契机,有机会能成为新的自己。没有命师会在意改变。

命师。他通常忽略自己这一层身分。让他能活命的是藏金术,而最近他甚至不太注意到自己的藏金术效力,只是每踏出一步时,总隐隐约约地感觉到更有活力。他从来不会头痛,从来不会疲累,肌肉从来不酸疼,也从来不需要处理感冒或痛楚。

他一时冲动,翻过栏杆,落在二十尺外的地面。有那么一瞬间,他感觉到了自由感,接着立刻落地。一条腿似乎要折断了,他感觉到那隐约的脆弱。但就在断折的瞬间,骨头已经开始愈合,所以并没有完全折断,这半边才刚开始裂开,另外半边已经开始闭合了。

他从蹲姿站起,完好无缺。穿着黑色外套的保姆们落在他身边,一人抛下一小块金属,减缓自己落地的速度。是射币。嗯,有用。另一人让他有点意外,轻盈地落地,却没有抛下任何金属。天花板有金属的横梁,所以他应该是扯手,靠铁拉横梁来减缓落地速度。

迈尔斯踏步走过房间,检视准备中的消贼。他们手边所剩无几的铝全都用在枪跟子弹上。这次一定要一开始就用铝弹。在婚宴那天晚上的打斗,那些人花了一小段时间才替换好武器,如今他们已经知道对手的能力,也许人数变少,但是准备将更为充分。

他朝正在看管众人的夹子点点头。刀疤男朝他点点头。他算得上忠心了,只不过他加入的原因是为了抢夺的刺激而不是信仰。在所有人中,只有塔森,他亲爱的、粗暴的塔森,才有所谓真正的忠诚。

夹子声称自己忠心耿耿,但迈尔斯明白并非如此。好吧,上一场灾难中,最先开枪的也不是夹子。虽然迈尔斯号称想要改变一切,最后掌控一切的仍然是他的脾气,而不是他的心智。

他不应该是那样的人。他天生应该就是手法稳定、心智更沉稳的人。特雷所造、幸存者的追随者,却仍然软弱。迈尔斯经常质疑自己。这意谓着他不够投入吗?他这辈子从未毫无保留地去做过一件事。

他转身,端详自己的领域。小偷、杀人犯、虚张声势的骗子。他深吸一口气,燃烧金。

金子被视为镕金术金属中最没有用的金属之一,远比其他合金要更无用,就连合金都没有主要战斗金属来得有用。在大多数情况下,金迷雾人只比铝迷雾人好上那么一星半点,而铝迷雾人的能力无用到已经成为一事无成家伙的同义词。

可是金不是完全没用的。只是多半无用。在燃烧金的同时,迈尔斯产生分身。这个改变只有他能够看到,但在一瞬间,他同时是两个人,是两个版本的自己。一个是原本的他,那个愤怒的执法者,随着时间过去怨念越发深厚。他在简陋的衣着外罩着白色长外套,戴着有色镜片好遮挡毒辣的太阳。黑色头发短而服贴在头上,没有帽子。他向来讨厌帽子。

另一个是现在的他。穿着城市工人的衣服,扣着扣子的衬衫,吊带扣着肮脏的长裤,裤口已经磨出须须,走路时弯腰驼背。他的姿势什么时候开始变了?

他的两双眼睛看着彼此,两套思绪想着彼此,同时是两个人,彼此厌恶。执法者一丝不苟,愤怒,焦躁,他痛恨任何违背严格法律的一切,毫无怜悯地严惩峻罚。他特别痛恨曾经遵循法律,最后却背弃法律的人。

而强盗消贼痛恨执法者允许其他人选择他的规矩。法律并没有什么神圣的,不过是强势的人所创,帮助他们保留自己的权力。罪犯知道执法者在内心深处是明白这点的。他对罪犯的严酷反映出自己的无力感。每一天,好人的日子就更难过一些,那些人很努力了,法律却帮不太了他们。他感觉自己像是忙着挥赶蚊子却无暇顾及腿上伤口的人,被割断的血管正不断淌出鲜血,流到地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