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七节 条件(第2/3页)

谁都不敢低估孟聚的战斗力。当年在金城,孟聚只带了三百卫士就帮慕容家把整个战局逆转了,现在他带着号称三万大军的精锐部队过来了,这样的实力,如果要把战局再翻一次盘,应该也不是很难吧?

所以,放着慕容家眼里,孟聚这样飞速地南下,这就显得很心怀叵测、图谋不轨了。在这场僵持里,慕容家终于撑不住了。他们首先开出了价码,把自己的底线给暴露出来了:东平军镇守冀州——也就是说,对孟聚南下到冀州一线,朝廷是能够容忍的。

非常巧合的,孟聚和文先生商议的南下终点,也同样是冀州。

尽管目的是达到了,但孟聚并不打算给什么好嘴脸朝廷看——徐良这家伙是个很彪的二愣子,但孟聚还不至于这么没度量,跟来颁旨的朝廷使者当面吵翻,冤有头债有主,真正主事的是慕容家,跟两个跑腿的也犯不着这样。

只是孟聚深知,坏毛病都是惯出来了,如果慕容家随便拿两张黄绸涂抹了拿过来,自己马上就诚惶诚恐地买账的话,那天知道他们下次会提出些什么样的要求?

孟聚打定主意了,既然已经下定决心要当军阀了,那就不妨当个跋扈点的军阀——会闹的孩子总是有糖吃的。

待孟聚批阅完手上的公文,看看外面的日头,已经中午时分了,足足过去了一个多时辰。他舒展了个懒腰,问侍卫:“那位刘先生,还在吗?”

“镇督,他还在客厅里喝茶,一壶茶都被他喝成白水了,还没走呢!”

……

孟聚刚刚踏入厅堂,听到他的脚步声,刘斌如同脚下装了弹簧般跳了起来,喊道:“大都督。”

“刘军师,坐吧。抱歉,方才处理些事,来得晚了。”孟聚神色中透着淡淡的倦意,他扫了一眼,看到厅中只有刘斌一人,那位应天王徐良已是走了。

“老刘,久等了吧?”

“倒也没多久。大都督,方才徐兄弟失礼了,他已知道冒失,让我代为向您赔罪。”

“唉,老刘,咱俩是老交情,若不是看你面子上——你那位徐兄弟啊,他什么毛病啊?我还是北疆大都督呢,他一个旅帅就这么跋扈无礼,他还懂不懂礼数了?还懂不懂上下卑尊了?鼻子朝天的样子,以为傍上了朝廷就了不起了啊?”

刘斌陪着笑脸听孟聚发飙,心中却在叫苦:他当然知道,同伴徐良的行为说起来确实有些失礼,但那只是小节而已,还不至于让孟聚气成了这样。大都督的火气多半还是冲着朝廷的那份旨意来的——朝廷命令孟聚不准再南下了,大都督肯定是心里窝火了,只是他没办法明着冲朝廷发飙,就只好拿自己和徐良来当出气筒了。

“大都督说得是。您也知道的,咱们黑山军的几个是造反出身的,徐兄弟他真是不懂这些,他就是一个武夫而已。您别看他现在当上朝廷武官了,但骨子里其实还是黑山的山贼头子罢了,大都督您身份尊贵,跟他这样没见识的人物生气计较,实在不值啊。

方才大都督您的雷霆一怒,已把徐兄弟给吓坏了,他惊惶失措,说要跟大都督您磕头赔礼,末将说算了吧,你这没脑子的货,别到时又胡说八道让大都督更生气了,就把他撵了回去——这样吧,末将代徐兄弟给大都督您磕个头赔罪吧,改天等大都督心情好了,我再带着徐兄弟过来给大都督您磕头赔罪……”

刘斌从座位上站起来,装模作势地要给孟聚跪倒磕头,孟聚连忙拦住了他,两人推攘着客气了一阵——孟聚瞥了下,方才徐良手上拿的那份圣旨,现在已被随手搁在了茶几上,皱巴巴的象块黄色的抹布。

刘斌是个懂事的人,看到孟聚的目光望向圣旨,他也叹口气,很推心置腹地说:“大都督,末将知道,这件事,您受委屈了,您生气也是有道理的……”

孟聚闷哼一声:“太子殿下以诚意待我,我也以忠心国士回报殿下。我是一番诚心想为朝廷出上一把力气的,但没想到朝廷却是这么防着我,真是让人心灰意冷。朝廷既然不放心我,那我干脆就在这边驻下歇息了。那帮人斗得如何,咱们离得远远的,就只当看戏好了。”

听孟聚答应不再南下了,刘斌顿时松了口气:“这趟的任务终于完成,回去总算能交差了。”

“大都督说得是,他们鲜卑人的事,咱们汉人也犯不着那么热心凑近去。打仗是要拼命的事,虽然大都督武功无敌,但还是能免则免吧。老话说了,做戏莫如看戏好啊。”

“算了,不说这事了。老刘啊,你们这是从哪来啊?洛京,还是相州呢?”

“我们是从洛京那边过来,但经过相州。在行营那边,陛下给了我们颁旨的差遣,我们就直奔这边来了——说来说去,咱们也不过是个跑腿的,大都督就不要跟我们见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