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求婚(第2/4页)

话及此处,她喉头有些哽咽,无人知晓这一路来她究竟吃了多少苦,风餐露宿,明枪暗箭,几乎是从刀口上淌了过来。

“然后呢?你进京后为何不来找朕?”皇上问道。

涟音吸了吸鼻子,说:“我身上没有通关文牒,根本进不了城,只能待夜深人静才翻城墙进来。可我能进京城,并不代表能进守卫森严的皇城,我在宫门外徘徊了数日,却徒劳无功。此时,两位公主也赶到京畿,我和她们会面之后,将她们安置在了城外山上的一个山洞里,再度进城寻机面圣。而后,我认识了一个人,他见我身受重伤,将我带回府上,假意说会带我进宫面圣,实则是想从我口中套出两位公主的下落。我识破了他的阴谋,一直咬死不肯说,他大为光火,将我打得半死。”

皇上面色格外凝重。

陆晚晚听得心惊肉跳,她忽然明白为何涟音一直对她和谢怀琛疑惑,原不是她不肯信任,只是她曾满心将希望寄托在别人身上,却差点付出生命为代价。

“他将我折磨得半死,我学过龟息功,屏住了呼吸,他以为我死了,便没再折磨我。”涟音似乎想起自己当日所受之折磨,那种痛苦烙进骨子里,每每回想起,骨子生疼:“然后他找人,将我扔进乱葬岗埋了。”

陆晚晚悚然色变,一个活生生的人被埋进了土里,她该如何绝望?

涟音微微一叹:“幸好埋我那人胆子太小,见我断了气,草草埋了了事,没没有将泥土压实,我才得以苟活至今。然后一个经营玉石的老人经过乱葬岗,听到我的呼救,他将我从土里刨了出去。”

说起那位素未蒙面却仍对她施以援手的老人,涟音面色动容,眼眶也濡湿了,闪着晶莹的光。

“他为我治伤,收留我,对邻居称我是他孙女。我托他去山洞给两位公主送信,如今局势不好,让她们仔细躲好,他知道很危险,仍然去了。”想到那位老人慈祥和蔼的面庞,涟音的眼泪终于忍不住了,他抽噎道:“后来不知那些杀手如何竟又得知我没死,再次来追杀我。”

她抬眼看向陆晚晚:“这一回,世子妃救了我。”

陆晚晚不知在遇到自己之前,她已在阎罗殿门前晃了好多次,听她说起,她都揪着心。

她掏出帕子,递给涟音,压低声音哄她:“别怕,都过去了。”

皇上面色铁青,脸色难看到了极致,他坐在椅子上,手不自觉地扣紧了把手,骨节因用力过猛而泛白。

“那人是谁?”他沉声问道。

涟音摇头:“他说自己姓刘,我不知这个名字究竟是真是假。”

宋见青坐于一旁,听到涟音的遭遇,忍不住牙齿打颤。

她心口猛然一跳,跪在皇帝面前,道:“皇叔,我怀疑那人是覃尹辉。”

她藏在袖中的双手,暗暗地握紧,指甲嵌入掌心,那一点刺痛提醒着她,让她勉励维持着自己的平静。

“本月初,我的贴身丫鬟在我饮食中暗暗下了堕胎药,害我……”她咬了咬牙,忍着泪水道:“害我小产,之后一日,他以谢我助他筹备婚礼为名,邀夫君过府吃酒,他将夫君灌醉,将他带进二小姐屋里,企图攀诬夫君行为不轨,以此离间我夫妻……他……”

言及此处,宋见青的眼泪终于忍不住,汹涌而出,泪水流在她莹白如玉的小脸上,显得楚楚可怜。

陆晚晚上前扶着她,轻拍着她的背,以示安抚。

宋见青则抓着她的手,嚎啕痛哭。

有些委屈本是能忍,可一旦面对关切自己的人,委屈的情绪便如洪水,一发不可收拾。她紧紧攥住陆晚晚的手,如握紧支撑她的力量:“我知覃尹辉是皇叔得力的臂膀,永平王又是支撑西南的国之脊梁,是以隐忍不发,和夫君商议将覃二小姐抬入庄子。可覃尹辉知道皇叔对我疼爱有加,利用这一点,竟要将覃二小姐推入水中,害她性命,再借由二小姐之死将事情闹大。皇叔疼爱我,自会为我出头,则会重重处罚夫君,以此让皇叔和公公离心……幸亏晚晚暗中觉察出不对劲,她派人暗中盯着覃家,救下了二小姐,我这才得知真相,否则非得活活怄死……”

“这个混账东西!”皇帝猛拍了一下茶案,案上置放的茶盏应声滚落在地,碎成无数碎片,茶汤洒落,蜿蜿蜒蜒淌到陆晚晚的脚边。

她抬眸扫了眼,皇上的神情如此生气,她毫不怀疑他会撕了覃尹辉。

“你为何不早告诉朕?”

宋见青抹了把脸上的泪,她道:“当时我痛不欲生,恨不得一条白绫挂了我这条命去,后经晚晚开解,这才平复,不久后又得知被害真相。晚晚说没有十全的把握不能打草惊蛇,否则非但不能将他绳之以法,还会被他倒打一耙。所以我才隐忍至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