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血 第三章 魔鬼的钥匙(第2/10页)

等这句话说完的时候,骆铃和老人之间,已蓦地多了一人。

他一出现,已格开了顾步戳在骆铃鼻上的手指。

老人立即回招。

那人也马上招架。

老人一连攻了七次。

那人连守四次,到第五次,守不住了,反守为攻,以攻化守。连消带打,使老人七次抢攻无效。

这只不过是一瞬间的功夫。

那人已闪了进来、救了骆铃、与老人交手七次。

骆铃只听到这人的语音、只见到这人的背影、只隐约看到这人的出手,便已再无置疑,喜极而叫:

“老大!”

2、希望社

来的正是陈剑谁。

他几时来的?他怎么会来的?他不是说明天才来吗?

这几个问题,像烛火晃吐一般在骆铃脑海中闪过。

但他已来不及去想答案,已听到老头子和陈剑谁正作一段令她莫名其妙的对话:

“五叔!”

“哦?——你是……?”

“我是剑谁啊,当年希望社的斗宫啊……”

“你……你是老昏的……”

“我是他儿子!”

“你就是斗宫啊!哎呀,你、唉,这,这又算是几十年了!”

“是,家父还常常惦着你。”

“呵,老昏他……身子好吧?”

“希望社都失去了希望,他老人家怎么好过!”

唉,这真是……我刚才跟你交手,心中就奇怪,这不正是当年老昏的虎跃式?

虎之跃也,必伏乃厉,你可比当年你老爸更稳更厉。真是后全可畏啊。你来很久了吧?

你看我居然没有发现,我我我这可是老糊涂了哩。

“顾叔见笑了。我们礼数不周,擅自闯入,还在顾叔灵坛前放肆,恳请五叔严惩。”

“既然是你的朋友,那就算了。只是,我想要知道几件事。”

“一,你们为何要闯进我家里?二,你们为何要打伤犬子?三,这三位朋友是干什么的?四,他们为何说黑火与我有关?五,告诉我:老昏在哪里?他……还搞希望社吗?”

他问到这里骆铃就叫了起来: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嘛?!”她用别人掴她那一记耳光的热辣辣喊了出来,“你们究竟在说什么?!”

如果来的不是陈剑谁,这局面谁也难以说得清楚。就算说清楚了,顾步也不见得会相信,就算顾步信了,骆铃也定必不甘休。

有时候史流芳不小心踩了她一脚。她过了十天八天还会得踩回他一下,还说这叫“女子报仇、十日不晚”云云。

可是对陈剑谁,她却不敢大过放肆。

她天不怕、地不怕,只怕虫和陈剑谁——她“怕”陈剑谁,总要比他父亲加母亲加祖父加师父合起来还要敬畏些。

不过纵是这样,她也只是怕那么一点而已。——而这一点点的敬畏,在恃宠主骄的骆铃来说已经是难能可贵,不可多得的了。

陈剑谁用最简洁的语句说明了他们的来意,然后才补充:“我们原本是拟在明晨来红毛拿督拜晤的,不过,我也万未想到主持会是五叔您,不然,说什么也不敢来滋扰。”

骆铃忧然:原来是你刚才一直跟在我身后叹气……难怪我一直都觉得有人跟踪着了。

我真是好机警啊!

陈剑谁的脸色在结冰,眼色也在降雪似的:“我只后梅没半途上把你给截回去,你私闯进人家的神坛里,胡闹了一番,连人带神你都亵渎了,实在是太不像话了。”

骆铃还待分辩;“我哪有……”

陈剑谁眼色里的冰和脸色的雪一下子到了暮晚般的“你忘了不平社的规矩吗?”

骆铃登对不敢辩驳下去了,可是心里总是不服气,玉腮也象是鼓了包气在里面。

顾步开亮了灯,请大家坐了。叫顾影吩咐工人端茶上来,一个笑起来象一座折皱了的大海般的中年仆人,给他们倒茶,陈剑谁等欠身谢过,才知道他是个哑巴,叫成才,大家都叫他做“才哥”。才哥一直笑态不止可掬,简直要满溢出来,在旁服侍,斟茶倒水,每次进去,都再端出些好吃也好看的糕饼和点心来。陈剑谁只说不敢叼执,明天再来拜会,顾步说:“你倒不必跟我客气的这个。这是我的儿子,跟两个朋友弟妹闹了一场,也算不打不相识。今后,就算是同一个门里出来的,点头就是朋友,谁也不要再怄谁的气了。”

陈剑谁向骆铃和牛丽生严峻地道:“五叔是当年希望社里八大天柱之一。没有当年的希望社”,今天也许就没有不平社。论班辈,顾五叔是前辈;论功勋,当年五叔为国民,抗日锄奸,我们哪能比得上?当年的希望社是为保卫家国民族抛头颅、洒热血的,今天我们不平社至多只替人抱不平、申申冤屈,在份量上,那是不能拟比的。

骆铃和牛丽生都约略知道“希望社”过去轰轰烈烈的事迹,就算在“不平社”里,如果没有当年希望社的两三个老大家鼎力支持,恐怕也不会有今天的局面了,却没想到,会在这里见到这么一个传说中的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