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雨花台上(第3/12页)

喀尔巴也感到很意外,可是王老夫子已经走了出来,朝他指着挑战,使他更难遏制,发出一声裂帛似的怪笑,双手一按面前的矮几,人像飞鸟般的由座上飞起。

他是存心炫露,飘起空中后,竟像是一朵彩云似的,冉冉降落台心,然后才笑道:“酒家出来了,你又待怎的?”

这些被遣到中原来的番偕,早年已做好准备工作,是以入人都已通晓汉语。

但来到中原之后,他们居然装作起来,故意带了通译随行,与人接触时,像是一句汉语都不懂,这种做法有很多好处,一则是表示他们的优越地位,不屑直接交谈,二则是藉以了解别人心中对他们的看法。有时通译不在身边,别人对他们指指点点时所作的批评,他们都可以记了下来。

喀尔巴给人的印象是一句汉语都不懂的,这时忍不住了,冒了出来,竟是字正腔圆,此王老夫子那一口江南腔的官话更容易听得懂些。

王老夫子微愕地道:“番僧!你会说汉语?”

喀尔巴大笑道:“本师乃西土活佛,神通广大无所不能,老家伙,你说要制裁本座?”

王老夫子道:“是的,你不守秩序,藐视仲裁人的尊严,违反规定,应予制裁。”

喀尔巴则因为己方已经丧生两人,十分震怒,怎么样也要杀个人来消消气。

王老夫子不会武功,他本来是不屑对付的,可是王老夫子竟然先向他叫阵,他觉得这也不错。这老头儿的地位不低,宰了他也可以对大家一个警告,而且别人一定会代这老头儿出头的,到时自己不管三七二十一,疾施杀手,宰了这老家伙,才显得本事,更显一显布达拉宫的威风。

这些番僧来到中原后,由于连接地斗败了一批京师的好手,养成目空一切的毛病,人人都以为中原的武功此他们差得大多,因而趾高气昂,对谁都不屑一顾。

这次来江南打擂台,他们仍是抱着这种想法。他们不怕打架、也不在乎打群架,因为他们气功无敌,刀枪不入,拳沉力猛,当者披靡,对手愈多,愈见精神。

番僧极是狡猾,他看出一阵阵地照规矩来,他们这边很吃亏,已经折损两个人,对方的人只动员了一个女将而已,主要的敌人杜英豪尚未出手。

对杜英豪他们倒是不敢轻视,因为他们听过了大师兄呼鲁图被杀的经过,硬是在决斗时被拳头击倒的,心中虽然不服气,却也知道今天很难讨得了好去,正想找个机会搅搅局,引起混战来结束今天的擂台,最是理想不过。

因此他仍然抱着一付闹事的样子冷笑道:“咱家就是出来看看你能如何制裁本师。”

王老夫子退后一步,气为之阻,低声道:“老夫要赶你下去,取消你打擂的资格。”

嗒尔巴哈哈又是一阵大笑道:“笑话!谁敢把本师的资格取消,上来试试看?倒是本师看你这老山羊很不顺眼,早就想把你扔下去了。”

大步跨丢,迈向王老夫子,而且开大手,同王老夫子抓去。

四周的人大惊失色,王老夫子也装出一寸惶恐的样子叫道:“你……你要干什么,再敢如此无礼,老夫就要不客气了。”

“哈……老家伙,本师正在等着呢,你要如何不客气,尽管使出来好了,本师也要对你不客气了。”

他存心要把王老夫子拦下故而大步追上去,王老夫子无奈绕台逃躲,咯尔巴要捉到他是太容易了,但他却是存心戏弄,故意慢慢地追着,手指却不离前后半尺,如是绕了两圈。

台下纷纷怒吼,台上的人也都愤然起立,谴责喀尔巴,嗒尔巴毫不在意,他知道自己已犯众怒,但仍不放在心上,但是加快了步伐,他明白若不抓住王老夫子,就没有机会了。

手指快要粘上王老夫子的衣服时,王老夫子居然一急一跌,绊倒在地上,恰好又躲过了一抓。

喀尔巴更为得意地大笑道:“老狗,本师这下子可抓住了你吧,看你逃到那儿去。”

他上前弯腰。正待抓起王老夫子,忽然擂台的地板上伸出两截黑色的铁管,一左一右比住了咯尔巴,那居然又是两交火枪。

火枪本是躲在台下面的,所以那儿事先挖好了两个洞,看去如同木板上两个节孔,谁也不会十分注意,而王老夫子却是有意跌向那儿的,他刚好倒在两个孔的中间,一左一右两支火枪口伸出了半尺许,离喀尔巴的脑袋身子也将近半尺。

这两台火枪手也是好手,时间拿捏得恰好,喀尔巴一惊之下,还来不及有所行动,火枪口就喷火了,轰轰两声,两声硝烟中来着喀尔巴的一声痛吼,高大的身子飞了起来,直向台下落去。

叭达一声落地,却已是具血人,脑袋被削去了半边,留下一个此汤碗远大的深洞,心肺五脏从洞里挤了出来,死状惨不忍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