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第2/3页)

国公爷先责他过于疯狂,胆敢拿身子开玩笑,耳后提到朝政,又是一顿斥。

“你怎么跟汉王对上了?”

王书淮随口应承道,“有一些过节。”

国公爷见他不肯说也不好多问,“你呀,还是年轻气盛,陛下指不定因此恼你呢,他委你以重任,你却搅合进皇子的争斗中。”

王书淮不以为意,“常在河边走,哪能不湿鞋,我年轻,做什么陛下都看得到,他反而放心,我若城府深到无痕无迹,陛下才心惊呢,眼下陛下自忖还能拿捏我,不会把我怎么样。”

最重要的是朝廷现在需要他。

人在任何时候都要让自己变得不可或缺。

国公爷心想罢了,圆滑的事还有他这个老狐狸替他做。

“陛下倒还算信任你,在他看来,是因你近来功勋卓著,惹得皇子们瞩目,欲争相拉拢你,不过陛下也当着长公主的面敲打了我,希望你不偏不倚。”

“那是自然。”

“你收拾收拾,随我入宫面圣。”

片刻,王书淮拖着病驱,进入奉天殿给皇帝叩首,顺带禀报江南税政成果,皇帝看着面前芝兰玉树的年轻人,心绪复杂,朝他招手,“你过来。”

王书淮缓缓扶地而起,步履蹒跚往前挪来,他面色苍白,颀长的身影微微屈躬,不如往日那般挺拔。

回想当初他迎战西楚是何等风姿凛凛,皇帝看着他这副模样,心头喟叹,

“你老实交代,你与汉王和信王是怎么回事?”

王书淮侍奉皇帝数年,皇帝每一句话是什么意思,他了然于胸,闻言忽的扑腾一声跪在地上,俊美的面庞隐忍地抽搐,

“陛下垂询,臣不敢不据实已告,”

遂将信王与谢云初青梅竹马,觊觎谢云初不成,屡屡挑衅他的话告诉皇帝,

“信王不仅觊觎臣妻,甚至遣人跟踪她,那日汉王捡了臣妻的绣帕,便是他的人寻到并伤了汉王一只手,而臣恰恰去替内子寻帕,目睹那奸人掠进观瞻楼,”

“金殿之内,臣指正信王后,汉王私下寻到臣,言下之意臣既然已帮了他便是得罪了信王,且不如顺势而为入其麾下,为臣拒绝,汉王殿下大约是怀恨在心,遂对臣下以杀手…”

王书淮说到这里声泪俱下,

“臣克谨自省,兢兢业业,一求为陛下分忧,挣几分功名博些许名声,二求护妻儿安宁,可汉王与信王欺吾太甚,此事臣连祖父祖母都瞒着,至陛下跟前,不得不禀以实情,还请陛下为臣做主!”

王书淮泪湿前襟伏地不起。

皇帝听到这里,明白前因后果,额头的青筋一点点爆出来。

恍然记起他给谢云初和王书淮赐婚那一日,午后雷雨大作,信王求他收回旨意,为他呵斥,后信王屡屡针对王书淮,且不肯娶正妃,可见一斑。

至于那汉王…皇帝耳目众多,私下没少遣锦衣卫和东厂窥探儿子们的一举一动,汉王那点子癖好,皇帝也不是不清楚,这么一来,王书淮一切的行径都能得到解释。

被人觊觎妻子,如芒刺在背。

皇帝一想起儿子们干的混账事,气得五内俱焚,他亲自将王书淮扶起,

“书淮,朕明白了你的苦衷,你放心,此事朕一定给你一个交代。”

自王书淮离宫,皇帝下旨至两王府,命锦衣卫当庭鞭笞汉王信王各二十板子,不仅如此,皇帝下诏命礼部给信王筹备大婚,不日给他赐正妃。

随后皇帝又赏赐了不少金银珠宝绫罗绸缎,以安抚王书淮。

王书淮离开奉天殿,行至午门时,扭头望了望远处巍峨的宫殿,一百八十台阶浩瀚地铺至那奉天殿的脚下,奉天殿如神邸一般俯瞰人间。

那一瞬,王书淮眼底如结寒霜,他要站在朝堂之巅,他要手握生杀之权,江山由他,社稷由他,人人可听他摆布,而他不必再由着旁人左右。

王书淮回京途中被刺杀,以致重伤昏迷的消息,轰动整个京城。

这一日,王家门庭若市,不少交好的世家与姻亲均过府探望。

谢云初上午送走明夫人与萧夫人母女,下午迎来了江梵与沈颐。

外头冷,谢云初将人挪至里屋炕床上窝着,又将丫鬟都遣出去烤火,三位姑娘自自在在说话。

“原先我还羡慕你家书淮能干,如今想一想,他这算是刀尖上饮血,拿生死博前程,听着便叫人悬心,男人嘛,安安分分也有安安分分的好处。”江梵叹道。

沈颐对谢云初却是感同身受,“可不是,我家男人每每出征,我便吃不好睡不好,幸在这两年边境安宁,并无大仗,即便他去巡防,我也安生些。”

“说来说去,咱们几人当中,就属你命最好。”沈颐跟谢云初都很羡慕江梵。

江梵羞道,“什么命好,我家那位人着实不错,可性子也太软糯了,旁人说什么便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