尾声 愿你已放下,常在光明中(第2/3页)

留下已是无用,徒然睹物思人,阮珊叹了口气,取出来,在心里思忖着明天拿去问一问能不能换些钱,毕竟是远走异国他乡自费读书,身上的这些积蓄还是尽可能多一些。

旧照片被整理分类,和邵然有关的照片全部被她投进了在阳台上点起的一小簇小小的火苗中,剩下的,塞进了行李箱。

那件婚纱被她抱出来重新在身上穿戴了一番,在镜子前站了一会儿,不知不觉又湿了眼眶。

“至少,我们曾经在一起过,有过那么多闪闪发亮的日子。”她低下头去轻轻抚摸着披下来的头纱,自言自语道。

三日后韩炜送她去机场,他一直目送她走进安检口,在心里猜测着她会不会回过头来再看一眼,然而她始终没有回头。

飞机缓缓地在跑道上滑行着,渐渐脱离地面飞向天空,平稳而安静地驶向另一个国家的国土。

纽约。

酒宴快要开始,宫蕊已经换好了一袭白色的礼服,邵母走进她的房间里帮她整理了一下脖子上的项链,之后用手拍了拍她的肩膀:“小蕊,我待你怎样你心里也是知道的,邵然和你订了婚,你爸妈也该放心了,邵然在商界东山再起也就有希望了。不管怎么说,还都要仰仗你们家……”

“林阿姨,您放心,我心里都有数。”宫蕊笑笑,“酒宴快开始了吧?邵然那边有没有准备好?”

邵家的保姆跌跌撞撞地跑了进来:“夫人,宫小姐,不好了,快去看看,他……他……他的胃痉挛又犯了……”

邵母眉头紧皱,和宫蕊一同匆忙地跑过去,邵然的房间与她隔了几间,推开门的时候便被眼前的情景吓到。邵然整个人蜷曲在地上,脸色惨白得好似一张白纸,而后抽搐了几下,用手捂住嘴,再拿掉手时,上面已经沾满了殷红的鲜血。

“药呢!”邵母冲着小保姆大声喊道,“他的药在哪里!”

“那、那里,”小保姆怯生生地指了一下房间里的垃圾箱,“他发病的时候我从抽屉里拿药给他,他夺过来全部倒进了垃圾箱里,还、还浇上了开水……”

“这孩子!”邵母的眉头紧皱,走过去蹲下来试图去把他扶起来:“邵然?邵然你怎么样了?”

“赶紧送医院吧。”宫蕊提议道。

“不行,你爸妈都过来了,你们今天一定要订婚。”邵母拒绝道。

“阿姨,邵然现在这个样子,必须要送医院。”宫蕊伸手摸手机的时候发现落在了自己的房间里,瞥到邵然的手机在地上,走过去弯腰捡起来,手机当时的屏幕上显示的,是阮珊的照片。

宫蕊一时间愣在那里。

邵然的病除了身体上的之外,还有心理原因导致的,压力过大或者是情绪太过紧张低潮都会引发,之所以会在他们的订婚宴上出现这种事,恐怕还是他的心理压力。

“我、我不去医院……”邵然从嘴里挤出这几个字,“你们都不要管我……不要管我。”

宫蕊回过头来看了看他,而后走出去打了医院的急救电话,几分钟后重新走了进来,深吸了一口气在邵然的身旁蹲下,声音温柔:“阿邵,你坚持住,救护车一会儿就到……”

邵然转过头来与她四目相对,他的意识因为疼痛已经慢慢模糊,依稀感觉眼前的脸在一遍遍晃动着,慢慢变成阮珊的脸。

是的,他的记忆回到了与阮珊在一起时的那次并不严重的犯病,当时阮珊的脸上也是这样的表情,写满了担忧和焦急,邵然微笑着看着眼前的人,伸出手去抚摸她的脸:“阿阮……你别担心,阿阮……”

然后,他的手颓然地放下,好似失去了所有的力气。

救护车上,即便是邵然的双眼紧闭,宫蕊也看得出他眉目间的忧愁。

是的,忧愁,从两个多月前她在纽约机场看到他的第一眼,就看到了他眉目间的忧愁。即便他很好地用一个微笑来掩盖。

两个多月来,邵然全然不提过往,他听从邵母的安排,出席一些商业酒会,定期和宫蕊见面吃饭,直到一个星期前在晚餐时掏出戒指,微笑着看着宫蕊:“宫蕊,你愿意嫁给我吗?”

宫蕊一时怔住,手中的刀叉跌落在盘子里,抬起头来不解地看着他。

“宫蕊,”邵然把目光投向别处,“我与你认识这么多年,你对我的感情我都知道,我对你……也好似亲人一样。再加上,邵家现在一蹶不振,我爸多年的心血落到旁人手中,我如果想重新振兴家业,不得不倚仗你们家的实力。我不想欺骗你,向你求婚,是我妈妈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