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Albert·(第2/3页)

但他得到的并不多,除了最关键的一点——索尔兹伯里勋爵似乎有打算要将库尔松勋爵培养成自己在外交方面的二把手,后者曾在12年前担任过前者的私人助理,显然,这段过去在他们之间建立起了某种亲密的关系——这无疑等于库尔松勋爵将会是自己未来道路上最大的对手。

然而,库尔松勋爵所仰仗的这等靠山又是阿尔伯特难以获取的,因为索尔兹伯里勋爵并非共济会成员,而他的叔叔,伦道夫勋爵生前与索尔兹伯里勋爵之间的紧张关系②又使得阿尔伯特难以讨好这位大不列颠政府的现任掌权者,这对于有志于要成为未来的外交大臣的阿尔伯特来说,如同雪上加霜。

因此,当阿尔伯特离开俱乐部时,他的心情用“极为糟糕”来形容都不为过。然而,在卡尔顿府等着他的,则是另一个让他的怒气更上一层楼的消息——

“你是说,艾略特勋爵在午后1时左右来到了这儿,与公爵夫人单独谈话了一个多小时以后,才独自离去?”

正在为阿尔伯特系上白领结的切斯特迟疑了一秒,先观察了一下阿尔伯特表面不动声色的平静面容,才接着肯定地点了点头,“据库尔松勋爵的管家说,他送进去的咖啡与威士忌都完全没被动过,也不知道公爵夫人与艾略特勋爵为何讲了那么久,却不会感到口渴……”

“切斯特,这不是你该评价的事情。”阿尔伯特厉声呵斥了一句,这才止住了对方的念叨,他的贴身男仆自从养好了脚踝回来工作以后就一直表现得怪怪的。

阿尔伯特相信艾略特是绝不会在那单独谈话的一个多小时中对他的妻子做出任何僭越之事——他颇有把握地认为,公爵夫人与艾略特所谈论的正是伍德斯托克学校,公爵夫人想必寻求了艾略特的帮助,甚至就连艾略特的提前离去也说不定与此有关。然而,正是这个想法,让他的内心像灌满了坏年份出品的葡萄酒一般苦涩不堪,又仿佛混进了些刚摘下的新鲜刺李子,带来了些微的刺痛。

他无法解释这种感觉究竟是被事实的哪一部分所引起的——他的妻子竟然宁可向一个平生所擅长之事不过吃喝嫖赌的男人求助,还是他的妻子与艾略特单独商谈了一个多小时,甚至都没时间润润嗓子——他也不愿去思考。

然而,他必须将这份怒气隐藏起来,决不能倾泻在他的妻子身上——那只会将她推得更远,增加更多的不信任,伍德斯托克学校的事情很有可能得不到妥善的解决。

最后一点,在阿尔伯特看来是最重要的。

迟些时候,当公爵夫人走进会客厅的时候,阿尔伯特不禁注意到了她穿着一件低胸的香槟金礼服,裙边蕾丝遮掩着若隐若现的高耸酥|胸——想必这又是她的女仆为她挑出的选择,那个沃特小姐最近的挑选越来越偏向于展现公爵夫人窈窕身段的性感,或许自己该与她谈谈——一想到就连自己也未尝得见的地方却要与在场的七八个男人共享,阿尔伯特心中越发不好受起来。

随即,他立刻感受到了对方落在自己身上的视线,当他忍着内心的酸涩,想回以一个含情脉脉的笑容——顺便也能给任何注意到这场对视的人留下他们是一对恩爱夫妻的印象——时,却发现对方迅速地转开了目光,快得甚至没能与他早就为她准备好的温柔目光相接。

什么时候这头小豹子竟然怕与自己对视了?

阿尔伯特在心里恶狠狠地哼了一声。

想必是心虚了吧。

虽然她很快又将目光投射了回来,甚至带了一点凶狠的意味,阿尔伯特却是打定主意决不向她看去。话虽如此,他仍然忍不住用眼角时不时观察着正与库尔松夫人交谈的她——只是为了确认对方是否向她介绍了今晚的来宾。

库尔松勋爵今晚邀请的客人全都是保守党里有头有脸的人物,从表面上看,这似乎是为了在他的初次演讲以前确保他始终会一直站在保守党的这边,实际上,阿尔伯特十分清楚库尔松勋爵的把戏——能收到邀请前来这场晚宴的,都是保守党中与库尔松勋爵关系不错的人士,后者正通过这场晚宴,逼迫他的同僚在未来有可能掌控外交部门的两个人中选择一边——与已经在政界打磨了几年的库尔松勋爵对比,阿尔伯特知道自己尽管有着父辈的丰厚人脉,他仍然会被衬托得相当稚嫩,更不用说他有着一个随时会在餐桌上爆发难以预料的失礼举止的妻子,晚宴还没开始,阿尔伯特感到自己就已经处于一个必输的局面了。

果不其然,一直与公爵夫人在角落里喁喁私语的库尔松夫人似乎全然忘记了她要替新来的贵族夫人介绍宾客这件事。等到晚饭宣告备好,客人准备起身前往饭厅,阿尔伯特几乎要按捺不住自己烦躁不安的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