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7章 释奠礼成,齿胄为继(第2/3页)

三献完成之后,便轮到张九龄等参礼贡士们依次入庙祭拜先圣,至于其他的朝臣举人们,则就只能在典礼范围外列队参观。

一场流程进行下来,时间已经过去了一个多时辰,当雍王等人再次走出庙堂的时候,便宣告礼成。不过整场释奠礼眼下也只进行过半,之后还会有大儒讲经等活动进行。

国朝并不独尊儒教,道教作为宗家显学、佛教则在民间拥有广泛的基础,因此在接下来的讲学中也有两教代表人物参加。

特别在开元七年开始,道举也成为科举常设的科目之一,所以今日讲经内容对于之后举行的科举也有极大的参考价值。

按照原本的典礼流程,皇帝或皇太子主持释奠礼的话,基本上也会参加接下来的讲经。

但是今天除了释奠礼之外,还要举行雍王的齿胄礼,所以在完成献礼之后,雍王便不再继续逗留,由礼部侍郎张说主持接下来的三教讲经,雍王则在王方庆等人的陪同下离开孔庙,前往国子监的外廨直堂。

跟场面盛大的释奠礼相比,齿胄礼则就比较私人化。

齿即就是年齿长幼、胄则是官门贵胄,所谓的齿胄礼,便是天家子嗣入读国学,与诸同窗叙论年齿、定分长幼的礼节,虽皇子入学也要循年齿而定先后、不以身份而立尊卑,也就是雍王的入学礼。

此时在国子监直堂中,新领昭文馆大学士的杨再思等人早已经等候在此,眼见雍王在孔庙礼成后便纷纷出堂迎接。

孔庙一番繁礼进行下来,雍王已经略显疲惫,众人也都不便催促,便给雍王留出半个时辰略作休息。

国子监庑舍中,李道奴刚刚换下已经汗津津的礼袍、穿上学子袍服,房门便被人敲响,并伴随着有些粗野的呼喊声:“道奴、道奴你更衣完否?可不要被我推门见到你的光屁股!”

如此熟不拘礼,自然只能是伯父家的几个堂兄,房间中李道奴还未及应声,同王世子李仙童已经推门行入,身后亦步亦趋跟随着、一脸傻笑的便是岐王世子李承德。

这两个小子年龄都比李道奴大了一些,眼下也穿着相同的学子袍,但却不改平日标新立异的做派,李仙童脖子上挂着一个玳瑁手柄的水晶透镜,李承德鬓角则插着一枝颜色鲜艳的大红花。

私室中的聚会,李道奴较刚才少了许多拘谨约束,跨坐一张有靠背的胡床,抬眼瞧了瞧两个笑嘻嘻靠近的堂兄,一边捶着刚才挺得有些僵硬的膝盖,一边叹息道:“这繁礼可真是磨人,你们两个不见刚才场面的盛大,不然连尿怕都要漏在裤裆里!”

“哈,道奴你居然吓得尿裤子!”

有点瓜楞的李仙童听到这话,顿时便眼光透亮,直向李道奴刚才褪下的礼袍冲去,举起胸前的透镜便观察起来。

李道奴懒得理会这有点不灵光的堂兄,转望向李承德问道:“同咱们一起去昭文馆进学的学徒名单,打听到没有?”

李承德闻言后便连忙点头,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册子递了过去:“名号都已经记录在这里,这两日我也寻人打听了一番各自背景。这里面有一个须得注意,名字叫作李昶,也曾是咱们乐智园的同业,只不过往年没什么接触……”

“李昶?”

李道奴听到这话便有些诧异,望着李承德问道:“这小子有什么奇异处?”

“他有钱啊!”

李承德说到这话,抬手用手背擦了擦嘴角,却不想招来李道奴与李仙童的齐作白眼:“京中凡所相识子弟,哪户不比你有钱?”

听到两人吐槽声,李承德脸色顿时一垮。他家人势虽壮,但吃饭的嘴也多,老子李守礼虽然性不悭吝,但管家的岐王妃却恨不能一钱掰作两钱使用,哪怕是嫡生的儿子,衣食之外也都甚少给钱使用。

“你们看不起我……”

李承德也是少年要强,先是一瞪眼,过后也不得不承认现实:“也是应该的……但这个李昶,你们可不要小觑了他!他阿耶虽然不是什么豪贵人物,但家中却有一桩壮业,知不知京中万香会?那可是他家的资业!据说日常用销,身后都跟着几架装满了钱帛的大车,一路走一路撒!”

自幼手紧的李承德对于财富实在乏甚想象力,当从同窗口中打听出相关的情报后,惊诧得眼珠子几乎要瞪出来,却引起李仙童的质疑:“他家就算有钱,万缗资财也能随身携带,哪用得上几架大车跟随?”

“兴许几架大车里装得都是飞钱!反正别人就是这么说的,总之这个李昶可是了不起的人物,我不知你们两个看法,总之我是一定要和他做朋友!”

李承德生人至此,经手最多的钱款还是在乐智园放贷那段岁月,并不知飞钱数额究竟多大,但心里已经对那个出身大土豪的同窗充满了亲近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