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天 12月10日星期五(第3/16页)

这次是总统打断了他的话。“确实不同。当前的形势要远为危险得多。这是破坏协议,我认为特别令人不安。我曾希望我们将进入一个美苏关系的新时代。我们已经解决了贸易上的争议问题,我们刚缔结了一项新的谷物协定。你在其中起了很大作用。我们一直在前进,大使先生——难道就到此为止了?”总统摇了摇头,强调指出,“我希望不是,可是这要看你们了。我们两国的关系只能建立在互相信任的基础上。

“大使先生,我相信我没有让你感到不安。你知道,我习惯于坦率陈言。我这个人不喜欢外交上逢场作戏,装模作样那一套。在当前这样的时刻,我们必须迅速而明确地交换意见。我们面临着危险的局势,我们必须共同努力,迅速地加以解决。我们的军界领导人极为关切,我今天就要知道贵国的海军想干什么。我希望在今晚7时以前得到答复。要是做不到,我将通过热线直接要求莫斯科作出答复。”

阿尔巴托夫站起身来。“总统先生,我将立即把您的要求转报回去。但是请记住——华盛顿和莫斯科两地的时差问题——”

“我知道周未刚刚开始,苏联是工人的乐园,但我想贵国的有些领导人可能还会在工作。那好吧,我不再留你了。再见。”

佩尔特送走阿尔巴托夫以后,回到总统办公室重又坐下。

“也许我对他太强硬了一点?”总统说。

“是的,先生。”佩尔特认为强硬得有些过分,他并不喜欢俄国人,但倒很欣赏外交场合交锋时要讲究方式。“我想我们可以说你已成功地把你的信息传了过去。”

“他是知道的。”

“他是知道的,但是他不知道我们知道。”

“那好啊,”总统作了个怪相。“这场游戏真他妈的太妙了!想想看,过去我把黑手党分子投进监牢以后,我的事业还不是干得挺好挺稳当……你认为他会上我的钩吗?”

“‘合理行动’?他在听到这几个字的时候,你有没有看见他的手抽动了一下?抓住这几个字做文章就象一条大马林鱼对一条小鱿鱼紧追不放一样。”佩尔特走过去为自己倒了半杯咖啡,看到这套瓷咖啡具很漂亮,饰有金边,心里很高兴。“我不知道他们会怎么说?是合理行动……可能是一项救援任务。如果他们把它叫作舰队演习,那他们就要承认违犯了事先通知的协议。如果把它叫作一项救援行动,那这一行动的水平,采用的速度,以及对此保守秘密,这一切也都无可厚非了。他们的新闻界从来不报道这类事情的。我猜测他们会把这叫做一项救援行动,比如说,一艘潜艇失踪了,甚至可能还会说这是一艘导弹潜艇。”

“不,他们还不致于这么干。我们还有一项关于不准导弹潜艇驶入距海岸500海里以内海域的协定。阿尔巴托夫可能早已收到该对我们怎么说的指示,可他总还要尽可能地拖延一番。也有那么一点可能他真是一无所知。我们知道他们的情报在各部门之间限制是很严格的。你是不是认为我们太看重他的这种糊弄人的本事啦?”

“我看不是,先生。”佩尔特说,“为了要把谎撤得叫人相信,就必须知道一些真实情况,这是外交上的一条原则。”

总统微笑了。“那好,他们有足够的时间来耍这场把戏。我希望我这个姗姗来迟的反应不会使他们失望。”

“不会的,先生。阿列克谢本来有点担心你会把他踢出门去呢!”

“我不只一次转过这个念头。他的外交魅力对我从来不起作用。说到俄国人,他们就常使我想起我曾起诉过的那些黑手党头目。全一样,都是没有教养,粗俗肤浅,无耻缺德的。”总统摇了摇头。他不停他说着,又象一头鹰那样了。“不要走远,杰夫。乔治.法默一会儿就要到我这儿来,但是我们的朋友回来时我要你在座。”

佩尔特回到自己的办公室,思考着总统刚才说的话。他心里承认,总统的话可谓是一针见血。对一个受过教育的俄国人来说,最不堪忍受的侮辱莫过于说他不文明。没有教养——然而这同一个人能够坐在莫斯科国家大剧院的镀金包厢里眼泪汪汪地看《鲍利斯.戈杜诺夫》,但戏一演完,他却可以立刻转过身来连眼都不眨一眨就下令处决或监禁100个人。但总统也太尖刻不饶人了,佩尔特希望自己知道怎样去磨磨这些棱角,在美国军团发表讲话是一回事,同一个强国的大使晤谈则是另一回事。

中央情报局总部

“‘红衣主教’遇到麻烦了,法官。”里特坐了下来。

“没什么可大惊小怪的。”穆尔取下眼镜,揉了揉眼睛。瑞安没有看到莫斯科情报站站长写的那张浮签,上面说“红衣主教”为了要把最新情报送出去,他在半途绕开了从克里姆林宫通往美国大使馆的递送环节。这个间谍上了年纪之后变得大胆起来了。“情报站站长究竟说了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