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四十六章 又一个版本的真相(第2/3页)

因此,他深深吸了一口气,带着哭腔道:“小的那时候看得清清楚楚,丁安抱回来的那个孩子,左边鬓角靠近发际线的地方有一颗不显眼的红痣,越千秋也有,再说他是被南吴越相抱回家的,这就已经足证,他是丁安带走,是让娘娘丢下我等,生死不知的元凶!”

听到这里,饶是萧敬先,也不由得为之色变。他微微垂下头,用右手中指和拇指轻轻揉按着太阳穴,目光也被手掌遮蔽了大半,可即便如此,眯缝眼睛的他仍然注意到,聂儿珠脸上一闪即逝的得意。他假装什么都没有察觉,足足好一阵子之后方才问道:“为何不早说?”

“小人……小人之前是不敢啊!小人完全没想到,晋王殿下您竟是把他当成了亲生外甥一般看待,每一次小人费尽苦心提醒,您都会不高兴,所以……”

“所以你就自以为要铲除祸害,放了那只毒鼠?”见聂儿珠低头不语,竟是默认了,萧敬先却突然直腰抬头,哈哈大笑了起来,“看来,你真的是在金陵当老鼠当得太久了,竟然以为把当年旧事加点油盐酱醋,就可以把我玩弄于掌心……来人!”

随着萧敬先这一声喝,外间已经有一个侍卫大步进来,行过礼后不等萧敬先开口询问,就主动禀报道:“聂儿珠在傍晚的时候出过一次门,卑职跟踪之后发现,他见的是当朝次相裴相爷家中的一个门客。因为担心被人发现,卑职只是远远盯着,不曾听见他们说什么。”

眼见聂儿珠这才面如死灰,萧敬先不禁笑了,他一推扶手缓缓站起身,等走到那个浑身颤抖的阉奴身前,他这才半蹲了下来,一把捏住了对方的下颌。

“怎么样,是不是没想到英王和越千秋两个重要人物在晋王府,我还有闲心盯着你一个小人物?要知道,我在这金陵封王赐第之后,投奔过来的人很多,其中大多数都是我当初布置在这儿的人,当然也有号称跟过姐姐的,但没有人像你这样,唱作俱佳!”

萧敬先那唱作俱佳四个字语气极重,聂儿珠听得心肝俱颤。奈何此时一张嘴被萧敬先紧紧握住,他竟是难以开口说一个字为自己辩解。

“你千不该万不该,借着姐姐的名头诋毁越千秋,而且一面收受外头人的好处,一面还在我面前装出忠心为旧主的样子。我这个人,眼睛里揉不得沙子。只要你心黑了,那么哪怕你再怎么表白忠心,我也再不会信你。”

说这话的时候,萧敬先另一只手轻轻地戳着聂儿珠的胸口,眼见自己每一下点去,对方都会剧烈颤抖一下,仿佛生怕他痛下杀手,他不禁无趣地松开了捏住其下颌的右手,左手也缩了回来,可就在人如释重负的一刹那,他却闪电一般伸出了左手。

那把先前不知道上了哪去的割肉小刀,萧敬先已然操之在手,只在聂儿珠口中一转,就听一声惊天动地的惨叫,刚刚那个可怜巴巴痛诉当年的阉奴已经是痛得在地上直打滚。凶手却仿佛没看到聂儿珠的痛苦,站起身来后退了两步,满脸厌恶地将那割肉小刀丢在了地上。

“我这个人,天生凉薄,心狠手辣,你看看我把那么多人留在北燕弃之不顾就知道,和我这个人讲情分,那是天底下最大的笑话。更何况,你有什么资格和我讲情分?来人,把这个开不了口的贱奴拖下去,杖毙了之后,丢在王府门口曝尸三日,给那些人看看!”

见那侍卫凛然应命,二话不说就上来拖了聂儿珠要走,萧敬先却突然叫住了他,沉吟片刻就补充道:“唔,入乡随俗,南吴这边好像连家里的奴婢也不能随随便便处置,那就这样吧。曝尸的同时,在旁边张贴一张告示,把毒物的图形画上去,就说他害人未遂,因而杖毙。至于害谁,那就不用明说了。”

“卑职遵命!”

断了舌头的聂儿珠登时大骇。然而,他此时被萧敬先炮制得半死不活,哪里还挣脱得了那侍卫的钳制,只能拼命蹬腿,嘴里嗯嗯啊啊,只恨无法表达出心中的意思。

他这次是收了别人的金子对付越千秋,是怀有私心,但他确实一直都对越千秋心存敌意,而这确实是因为当年旧事!

他只是耍了个花招,没有说出真正的实情,因为那个襁褓中疑似越千秋的孩子不是丁安抱回来的,而是到了金陵城郊之后,皇后身边一个武艺高强的内侍悄悄抱了小皇子的襁褓出去,而后又带了一个不一样的襁褓回来。那天晚上,他奉皇后之命,抱着孩子出去打算随便找个人家送出,而半道上突然被人打昏,等他醒来时,孩子已经不见。

他硬着头皮回去禀报说孩子已经送走,原本还担心被揭穿,谁知道丁安竟是也在那天夜里失踪,于是根本没人理会他把孩子送去给了谁。而后皇后身体每况愈下,他也在被遣散之列,虽则那一笔钱颇为丰厚,可他这十几年来也花得精光,这才来投奔萧敬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