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第2/2页)

纪姝站在屋门口看着田野风光,心中生出无限惬意,“若是能住在这样的地方,日出而作,日落而息,也是极好的。”

“小姐千金之躯,往后注定是要嫁高门做主母享福的,哪能在这处当寻常百姓吃苦?”双儿在里头收拾床铺,闻言笑着回道。

“我也只是感慨一二,这世间之事总有利弊,有时候,我未必比他们过得好……”纪姝话间落寞,抬眼看见锦瑟便止了话头,敷衍一笑转身回了屋。

这态度变化倒是快,若是常人自然要想一想何处招惹了这贵家小姐的不欢喜,可锦瑟自来是让别人诚惶诚恐的那个,哪会纠结这些?

她看着纪姝进了屋,百无聊赖慢悠悠晃出了院子,瞧见了不远处的一人一马。

古木参天,盘跟错节,林下野草丛生,郁郁葱葱,白马悠闲食草,那人静立林下如松竹,身姿如玉,远观亦如画。

锦瑟缓步走近,沈甫亭视线正落在马脖子上光秃秃的地方。

马儿毛发梳亮雪白,通身没有一点杂质,一看就是精心照顾着的马儿,如今这么几块光秃秃的,看着十分醒目。

马儿本安静地吃着草,瞅见锦瑟过来,不由自主往一旁挪,嘴上拼命吃着草,大眼儿满是掩饰的紧张,似乎生怕她揪秃了自己。

沈甫亭见她过来完全当作没看见,伸手轻抚马脖子以示安抚。

锦瑟视线落在他没有表情的面容上,笑眼一弯,“这马儿的毛发也太松了些,拔了这么几块都不觉得疼,真是奇怪。”

沈甫亭抬眼看了她一眼,眼中没有情绪,可一看就是脾气不好的那一种。

锦瑟眉眼一弯,笑眼越显纯真,“沈公子生气了?”

沈甫亭眼帘轻掀,神情淡淡看来,“你想说什么?”

见他这般直白,锦瑟也不耐烦再绕弯子,“你是什么人,又是从哪里来的?”

沈甫亭闻言一笑,他模样生得好,又是在这山清水秀之间,更衬得人好景好,无端惹人沉沦。

“在下先前已经和姑娘说过,我就是一个治病救人的大夫,再没有其他。”他说完这一句,见玄机将这处的草吃得差不离,便又牵着它往草丛茂盛的地方走去。

锦瑟见他顾左右而言其他,不由上前几步追问,“这些话骗骗别人也就罢了,何必还在我眼前装模作样,你若真是个大夫,那看我又如何?”

沈甫亭选了一处草丛茂盛的地方停了下来,玄机连忙垂头吃着,大眼儿持续放空,不敢瞅人。

这一回,沈甫亭连头都没有抬,垂着眼睫淡道:“大夫眼中只有病人,姑娘现下并没有什么不妥,无需看大夫。”

锦瑟见他执意不说越觉有趣,不由幽幽笑起,缓步走近他,“不肯说?我自有法子知晓,端看你能隐藏到什么时候?”她微带甜意的声音隐含几分危险,说完也不再停留,径直越过他往回走去。

沈甫亭闻言眉梢欲扬未扬,抬眼看向走远的锦瑟,唇角幽幽一弯,玉面却无笑意,眼中似带嘲讽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