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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刚想再跟林小喜说话,就听见司机吆喝,“坐稳了,开动了。”

“突突突突”,一股黑烟冒出来,弥漫着它独有的味道向大家扑来,有人无所谓,有人立马捂着鼻子,祁香贝和林小喜就是后者,两个人互相看着对方,相视而笑,不说话了。

晃晃悠悠,摇摇摆摆,在祁香贝犯恶心好几次之后,县城终于到了。

她慢慢趴下车,扶着一棵树狂吸新鲜空气,希望压下一直往上涌的恶心感。

“香贝,你还好吗?”林小喜脸上带着担忧,咋看着祁香贝比她这个准孕妇反应还大。

祁香贝揉揉胸口,总算不想呕吐了,“好多了。”

“我都说她没事,哪次坐拖拉机不是这样,就说她晕车嘛。”李振拉走林小喜,动作温柔,说出去的话可不是那么中听,祁家丫头向来娇气,坐车恶心是常事,没啥大毛病。

祁香贝也知道李振说的是真的,其实也不算晕车,只是嗅觉敏感,拖拉机的味道太不好了而已。

等所有人都走了,祁香贝也离开原地,她打算先去防疫站,看看有没有什么通知。

防疫站离下车的地方并不远,祁香贝走了将近一刻钟就到了,跟里面的工作人员问了问,并没有新的通知或文件下来,不过,防疫站进了新药,主要针对鸡瘟的,近期会派技术员下乡作业,给鸡打疫苗。

祁香贝了解到这些信息就离开了,她并没有漫无目的地在县城闲逛,而是打算直接去找以前的同学刘文霞,印象里原主跟刘文霞处得不错。

刘文霞家住在酒厂附近,她父亲是酒厂的职工,母亲是造纸厂的职工,家里还有一弟一妹,她刚上完高一正好赶上酒厂招工,就退学上班,走的是职工子弟的名额,祁香贝想找她打听消息。

一路循着记忆找到了酒厂,离门口还有多远就被拦了下来,“工厂重地,闲杂人等一律不得入内。”

祁香贝看着严肃的门卫师傅,双手合十,“同志,您好,我叫祁香贝,找库房的刘文霞,我是她同学,来趟县城不容易,您能不能帮我问问,她可以出来跟我说几句话吗?”

“等着。”师傅画了条线不让祁香贝过界,就进了厂子。

没多久,祁香贝就看见刘文霞小跑着出来,“祁香贝,真的是你,找我有什么事?”

祁香贝笑笑,拉着她到了角落,“文霞,我想跟你打听点事,不耽误你工作吧。”

刘文霞回之以微笑,“还行,刚过年工作量不是那么大,不过时间也不能太长,我们组长会有意见的。”

“没多长时间,文霞,你看,咱有段时间没见,我来就麻烦你,实在不好意思,这几块点心你拿着,平时饿了垫垫肚子。”祁香贝从挎包里拿出来一个纸包,这是过年的时候走礼剩下的点心,母亲分了一些给侄子侄女们尝了尝,剩下的都给了她,很硬实,能放挺长时间,她有时候会掰一块垫垫,今天出门把剩下的几块整的包好带着,虽然跟刘文霞关系不错,到底也是有求于人,带点小礼物也可以表表心意。

刘文霞扭捏了一下,到底接了过去,“你想跟我打听什么事,只要我知道,肯定告诉你。”

“文霞,先谢谢你呀,我是想跟你打听下你们工厂里有没有招工的打算,你有没有听到什么风声。”祁香贝问。

刘文霞想都没想就回答,“没有,从我进厂之后,再没有招工的计划,你知道当时我为什么退学也要上班吗?就是因为我爸听说我那一批就是最后一次招工,错过了就只能等着接爸妈的班,我们家姐弟三个,就算接班也只有两个名额,我弟弟妹妹还小,能等,可我不行,所以我才放弃上学,毕竟就算高中毕业也是到厂里上班。”

这样的回答让祁香贝的心往下沉了一沉,她想过会因为农村户口问题被卡在招工的门外,没想到工厂现在甚至以后并没有招工的计划,“照你这么说,工厂里岗位已经饱和,就算要想进人只怕就得另外一个人出去,也就是接班,酒厂是这样,那造纸厂呢?会不会情况好点?”

刘文霞面带难色,“香贝,你不要抱着幻想了,我说的基本上是整体情况,其他厂不会好到哪里去,何况,何况你是农村户口,招工第一条要求城镇非农业户口,你不符合,厂里不会考虑的。”

祁香贝听着这话陷入深思,工厂不招工,张家却能给祁春燕安排工作,只怕真是走了关系,或者她的工作并不在工厂,也可能在机关、医院或学校,这个她是不能想了,那应该还有别的渠道,“我听说厂里除了正式工还有临时工的说法,这个招工吗?”

刘文霞听着话还有点吃惊,临时工,这可不是个好选择,“香贝,临时工干的活一点不少,工资却最低,调整工资也没有份,关键是不能转粮油关系,到时候你拿着那点工资能干什么?真不如你在队上挣工分,好歹能填饱肚子,生活还能不错。”